“蕭世子,我是真的不知!莫說我與蘇元意清清白白,就算我真的心儀她,我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舍棄我的王權霸業,你都把我逼到這個份上了,我若知曉她的下落早就告知你了,何苦瞞着?”
蕭閑盯着司馬安的眼睛看了半晌後,松開手,問:“南方?”
“對,她說她要去南方。”
“你若騙我,我不會放過你。”
司馬安神色不善地看着蕭閑離去的背影,他知道蕭閑多年以來一直都在韬光養晦,但從沒想過他的實力比他想得還要可怕。
此人不除,早晚必為甯國之患。
偏偏太子與司馬谡那兩個蠢材為了上位,竟還想着拉攏他。
司馬安眼中閃過一抹暗色,忽而開口叫住蕭閑:“蕭世子!你就算找到她,她也不會原諒你。”
蕭閑回眸看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蘇元意走的那一天隔着窗看見你和暮瑤姑娘了,她剛死第二天蕭世子就迫不及待地與青樓女子私會,她對你已經死心了。”
蕭閑轉身離開,背影怎麼看都比剛剛更孤寂了幾分。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隻要能找到她,他一定可以解釋清楚。
蕭閑出了皇子府後,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漠然,沒了剛剛癫狂與憤怒,就連臉上的悲寂都少了幾分。
“世子,我們的人要去南下查查嗎?”
蕭閑冷笑,“南下?南方那麼大,你要去哪查?”
王越閉嘴不言,原來世子一開始就沒有信過司馬安,難過世子剛剛在五皇子府裡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明明當天的許多事,世子通過這段時間都查出來了,隻是……始終沒有查到世子夫人的下落。
“你們繼續盯着司馬安,我不信他能把我娘子藏一輩子!總有露出破綻的一天。”蕭閑冷聲吩咐道,“繼續盯着他,還有那份消息也可以遞給太子了。”
“是。”王越點頭應下,可想到那份消息的重要性又忍不住問,“可這樣做,會不會逼得司馬安狗急跳牆?”
“他不急,我如何趁虛而入?”
“将軍。”初夏低聲回禀道,“目前來看元意姑娘手腳幹淨,并不像是别人派來的探子。”
方詢捧着軍書眼皮都未擡一下,吩咐道:“若發現她偷竊機密,就地格殺。”
初夏:“是。”
“等等。”方詢忽而又叫住她,“殺她時莫要傷了她那一身皮肉。”
初夏眼中閃過一抹不解,但還是應了一聲是。
蘇元意入将軍府已有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裡她始終記得那日被打死的奴婢,而不敢輕舉妄動。
這日直至深夜方詢都沒有回來,蘇元意暗道奇怪,但也不敢趁着方詢不在的時候去書房偷找證據。
按照初夏的說法,這屋子裡遠不止他們明面上看見的這些人,背地裡還藏着不少人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咚咚咚。元姑娘,快開門啊。”
蘇元意打開窗,問:“怎麼了?”
“元姑娘,将軍回來了,喊着你去伺候呢。”
“好。”蘇元意隔着窗應了一聲,“這就來。”
今夜值班的本該是雪雁,但蘇元意顧不得許多,穿了衣服就匆匆往出趕。
剛走到卧房門口就聞到一股酒味,初夏往她手裡塞了個濕手帕,就急聲道:“将軍喝多了,你給他擦擦,伺候他睡下。”
“是。”蘇元意應了一聲,繼續往裡走,就見方詢已換了衣衫坐在榻上,雪雁正巧從裡出來,狠狠瞪了她一眼。
方詢難得喝醉一次,雪雁眼看今夜是上位的好時機,結果全被蘇元意給毀了。
方詢一看見蘇元意,就醉醺醺地起身握住蘇元意的手,嘴裡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麼,他聲音太碎,蘇元意沒有聽清。
“将軍,您出汗了,我給您擦擦。”蘇元意說着扶方詢坐下,就要把手抽回來給方詢擦汗,可方詢卻緊握着不放。
“将軍,您快松開我。”
其餘下人們都退下了,卧房裡隻留了蘇元意一個人,房門也緊緊阖上了,方詢又緊抓着她的手不放,這讓蘇元意不安起來,她試圖把自己的手從方詢手中掙脫開來,可她的力氣又哪比得過方詢。
“别走,讓我握一會。”方詢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按,“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要離開我?求你,求你不要走,不要走好嗎?”
蘇元意咬了咬牙,溫聲安撫道:“将軍,我不走,我就在這兒,你先松開我好嗎?”
看方詢這樣,多半是将她認成旁人了。
“不放,我不放。”喝醉的方詢半點道理也不講,“我若松手你又會走。”
“姐姐。”方詢用臉頰去貼着她的手,聲音缱绻溫柔,“當初欺辱你的人,我都殺了,你回來看一眼好嗎?”
蘇元意心中一驚,沒想到方詢心中的姑娘竟比他還大。
這一夜方詢拉着蘇元意的手一直碎碎念,折騰了近一個時辰,方沉沉睡去。
蘇元意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半蹲在地上幫方詢撚了撚被角,枕邊正放着他随身的劍,蘇元意見狀彎腰去拿那柄劍,她沒注意到的是,在她握上劍身的那一瞬間,沉睡中的方詢呼吸都緩了半拍,被子下的肌肉已然緊繃,随手都能對蘇元意一招斃命。
然而她拿起枕邊的劍後,并沒有抽出劍身架在他的頭上,而是抱着劍放在了置物架上。
在蘇元意轉身的那一秒,方詢猛地睜開眼,原本醉醺醺的他眼神清明,哪還有半分醉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