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意看着他因情欲而染紅的臉龐,身體的某處開始蠢蠢欲動,她幾乎快要融化在他炙熱的眼神裡,直至他滾燙的,柔軟的唇貼上來時,她才如夢方醒。
她一把推開他,不可置信地問:“你對我下藥?”
蕭閑的眼神炙熱又瘋狂,他重新撲了上來,低喘着說,“給我生一個孩子吧。”
他話落,炙熱的手掌貼上她的腰身手指靈巧地解開她的衣衫,另一隻手捧着她的臉狂熱且急切地吻了下去。
下在茶裡的迷情藥開始發揮作用,蘇元意渾身滾燙,腦子也變得不甚清楚,隻剩下了最原始的欲望。
在蘇元意徹底失去神智前,腦海中隻剩了兩個字——屈辱。
兩人折騰了一夜,藥效方堪堪褪去,待蘇元意再次蘇醒時,她正躺在蕭閑懷裡,他的一隻手攬着她,一隻手放在她的腹部,想起昨夜的荒唐,蘇元意隻覺五味雜陳。
“醒了?”上首傳來蕭閑沙啞低沉的問詢。
蘇元意的手攥了攥錦被,忍不住譏諷道:“真沒想到一年多不見,世子竟學會了用下藥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蕭閑攬着她肩膀的手蓦然收緊,他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烏黑的眸子如同一把直挑人心的利劍,
“我還有更下流的手段,娘子要不要都試試?”
蘇元意咬着牙沒說話,蕭閑輕撫着她的臉頰又吻了下去,嘴中還在喃喃自語着,“給我生個孩子好嗎?女孩像你,男孩像我,我會做一個好父親的。”
蘇元意冷冷道:“有我們這樣的父母,他們不會幸福的。”
蘇元意不想生孩子,至少現在不想給蕭閑生孩子。
她期望的日子是能和夫君相敬如賓,細水長流的過着,她會有一個孩子在她悉心教導下長大,可以沒有愛,但至少孩子的父母不該是彼此怨恨着的。
“你說什麼?”蕭閑的動作停了下來,起身盯着她問。
“有我們這樣的父母,他們不會幸福。”蘇元意又說了一遍,她故意把手放在他的心髒,“你們蕭家的祖宗也不會祝福庇佑他。”
蕭閑把手重重按在她的手背上,“你不是說,一切不是你父親做的嗎?”
“我信。”蘇元意說,“可是世子也信嗎?”
蘇元意知道蕭閑雖然知道了太子是真正的幕後元兇,但在他眼裡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她父親無辜,在他心中他的父親不是主謀也是協同的從犯,手上照樣沾染着蕭家的血。
蕭閑臉上的神色一寸一寸的灰敗了下去,他翻過身,目光無神地癱倒在床上。
他是早就想清楚了,哪怕背叛祖宗,背叛死去的蕭家軍他也要留下她,也要愛着她。
可心裡想着是一回事,被人挑明又是一回事。
他好不容易勸服了自己,可蘇元意又赤裸裸地說了出來,勾起他壓在心底的所有愧疚,所有哀痛悲傷,負罪感在這一瞬間找上了他,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蘇元意平靜地穿上了衣服,走到桌前,把昨日沒寫完的東西補充完整。
蕭閑:“你為什麼能這麼平靜?”
“蘇元意,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蘇元意下筆的手一顫,純白的紙張上多了一個烏黑的墨點,她擡起手繼續寫下去,“世子,你我都背負着血海深仇,家族榮辱,不能意氣用事,隻看情愛。”
蘇元意寫完她所知道的所有太子密辛後,将其折好遞給蕭閑。
“這裡面是我所知的太子密辛,你可以按照裡面的内容進行一一查證,應該能助你扳倒太子。”
蕭閑聞言低下頭翻看了幾頁,道:“這裡面的罪行若放在一般官員的頭上确實夠他死上幾次,可他是太子若不是罪無可恕的大罪,尋常的案子按不死他。”
他蟄伏這麼多年,手上關于太子的黑料自然也不少,可那些都不足以一招斃命,因而他一直按兵不動。
“你從楚國帶來的證據呢?”蕭閑問,“有它們在,足以定太子的罪。”
蘇元意:“它們自是最後的殺手锏,可殺手锏若是太早用也就失了效果。”
“一滴墨落在白紙上不起眼,可落得多了,紙就徹底髒了。”
蕭閑合起蘇元意親手寫的冊子,眯眼問:“你的意思是若直接用你從楚國帶回來的證據,皇帝會包庇?”
“不可能吧,太子通敵叛國,緻使蕭家軍全軍覆沒,這樣的重罪皇帝如何敢包庇?”
蘇元意:“他是皇上,隻有他想不想,何來敢不敢?”
“它是證據還是廢紙隻在皇上一念之間。”蘇元意道,“冊子的第五頁有太子曾經與良妃通奸的事,若此事得以暴露,皇上對太子的厭惡也能多一分。”
無論是坑害的兵士還是貪污的銀錢,對于皇帝來說都是外人和不重要的小事。
外臣死再多在他眼中也是可以随時補上的狗,至于銀錢,九州萬方都是司馬家的,自己的孩兒從自己家裡拿點錢又算得了什麼事呢?
從沒聽說過誰家的父親會因兒子拿府上的錢而打死,會因兒子打殺下人而打死,頂多就是呵斥幾句。
可若是觊觎父親的女人就不同了,他觊觎的不僅僅是一個女人,而是他的位置,一家之主的位置,再沒有比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更可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