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意的目光快速掃過案上的食盒,随後落在他陰沉不滿的臉上,
“你總是夫君娘子的挂在嘴上,可我問你,在你心裡你有那麼一刻真的把我當做你的娘子嗎?”
蕭閑聽了這話,隻覺得自己比那窦娥還要冤。
他都快把自己的心剖給她了,可她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我不把你當做我的娘子?你怎麼能說出這麼狠心的話。”蕭閑緊攥着她的胳膊,“我對你的感情你一點都看不見嗎?在你眼裡,是不是我做什麼都是錯,都不如别人?!”
“我現在問的是你,你何必拉扯别人?”
蘇元意甩開他的手,索性把話都說開了。
“你若真的拿我當你的娘子,你做任何事之前有同我商量過一句嗎?有在意過我的感受嗎?你一直在騙我。”
蘇元意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裡,一無所知的待在後宅裡看戲繡花。
她和夫君不一定要有難分難舍,纏綿悱恻的愛,但一定要有信任。
在她看來,夫君是她後半生最信任最親近的另一半,她會了解他的一切,也會放心的把後背交給他,是可以托付生死的人。
而不是一個事事瞞她,騙她的人。
“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何必拿出來煩你的心?我想你無憂無慮,快快樂樂有什麼錯?”
在蕭閑看來蘇元意的這番話不過是為司馬安不平的借口,司馬安離京之日,她還去送了他。
他想不明白,那樣的卑鄙小人到底哪點值得她看重?
“是,我是騙過你,隐瞞接近你的目的并想過要報複你,可除了這件事,我還騙過你什麼?”
“隻這一件還不夠嗎?”蘇元意問,“你瞞着我做下的事要我一件件說給你聽嗎?”
當初被他随手扔掉的手套,許硯來京遇見的山匪,她弟弟的事,司馬安的死……
這還隻是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呢?
蘇元意不想再過這種不知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的日子,也不想再跟着他瞎摻和,蘇家的事已了,她隻想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生。
“你今天和我說這些究竟是怪我瞞你還是因司馬安的死而遷怒我?”
“遷怒?司馬安不是你殺得?”
蕭閑氣急。
她果然是在意司馬安的生死,他想起下面的人告訴他蘇元意曾在司馬安離京的那一日給他送過一份信,司馬安臨死前寄給蘇元意的信是否就是那封信的回信?
他們在信上說了什麼?
計劃着第二次離開他嗎?
“他死于水匪之手,與我有何關系!”蕭閑陰着臉說。
“你還在騙我。”
蕭閑對上她悲涼失望的目光,壓抑的委屈與嫉妒噴湧而出。
“是!是我殺的!他觊觎你,挑撥你我的關系,不該死嗎?”
蕭閑涼涼地笑着,一字一句地說,
“我砍了他的雙臂,捅了他一刀又一刀,扔進江裡喂魚去了。”
蘇元意聽着蕭閑殘忍血腥的話,腦海中不自主地浮現出司馬安死前的畫面,她後退了兩步,捂着胸口忍不住想要幹嘔。
他不止殺了他,還要淩辱他。
“怕了?”蕭閑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她的手腕,蘇元意想要掙脫,可他的這雙手卻如鐵鉗般緊緊箍着她,讓她掙脫不開。
“他死了,無論你想和他做什麼,這輩子都注定無法實現。”
這句話是說給蘇元意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司馬安死了,方詢遠在楚國。
世界上不會再有人觊觎他的娘子了。
她永遠也不會像上一次一樣突然消失,留下他一個人。
這輩子,她願與不願,都隻能留在他身邊。
他強硬着将蘇元意拉進懷裡,雙眸如猛獸般緊盯着她,“我愛你,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蕭閑說完這句話松開了她的手,轉過身去,那雙寫滿不忿鄙夷的眼睛讓他沒有勇氣再和她對視。
他穩了穩呼吸,擡腳離開了這兒。
“你刺殺皇子,就不怕查出來滿門抄斬嗎?”
蕭閑的背影頓了頓,丢下一句。
“皇上病了,如今主事的是四皇子。”
蘇元意頓悟,明白了上次在皇宮裡蕭閑與四皇子未完的約定是什麼。
蕭閑走後,蘇元意好似被人抽走所有力氣一般跌坐在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