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濺的食物殘渣弄髒了蘇元意的裙擺,蘇元意隻覺自己一番心思全都說給了牛聽,也明白他一時半會是改不了了,原本已經平和的心也沒由來的起了幾分火氣。
她站起身來抖了抖裙擺,一面往後退一面皺眉問:“你瘋了?”
“瘋?”蕭閑跨步上前一把抓住蘇元意的手腕,“我同我自己的娘子行夫妻之禮,天經地義,天王老子來了也挑不出我的錯。”
蘇元意忍着手腕上的痛,一字一句地說:“我不願意。”
人不是可以随時随地被拉去配種的畜生,在沒有情意,彼此懷着怨恨的情況下做那件事無異于一場酷刑。
蕭閑松開了她的手腕,退後兩步,陰冷一笑,“你以為你有選擇?”
其實有一句話他也沒有說錯,他确實不喜歡用蠻力強迫一個女人,但他比那更可惡。
他要她從精神上完完全全的順從他。
“你說如果把一個傻子丢到街上自生自滅會如何?”
“還是你弟弟那樣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的傻子。”
蘇元意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蕭閑,蕭閑卻頗為好心情地勾起她胸前的一縷青絲,沖她眯着眼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終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害他害得還不夠嗎?”
蕭閑微微皺了皺眉,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得好像他之前害過她弟弟一樣,但此時此刻的他若是再追問這件事,就顯得太掉面子了,因而他沒有理她,隻是丢下他手中的烏發,站直了身子,
“看來你并不在意你弟弟。”
他說罷拍了拍手,喚道:“王越。”
“等等!”蘇元意打斷他的話,她咬了下唇說,“我做。”
蕭閑揮退了王越,給自己倒了杯酒而後端着酒盞姿态懶散地在貴妃榻上坐下,他一隻手撐着頭,一隻手端着酒,昳麗風流的眉眼上染上了幾抹輕佻。
“好啊,先把衣服脫了。”
蘇元意攥緊了手不言語,她本以為閉緊了眼隻當是被狗咬了,可蕭閑卻是有意為難她。
“不脫?”蕭閑偏頭作勢要喊王越的名字,蘇元意兩眼一閉,解開胸前的扣子把外衫脫了,露出裡面粉綠色繡着荷的小衫和她窈窕的身形。
蕭閑的眼眸暗了暗,端着酒盞的手緊了緊,隻覺一股燥意順着小腹湧了上來,他喝了一口酒壓了壓心口的火氣,啞着聲音說:“繼續脫。”
可用酒澆火,火隻會越燃越旺,待蘇元意脫得隻剩一個肚兜和裘褲時,他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全部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最原始的渴望讓他恨不得立即把人拉進懷裡做。
而對蘇元意來說,這短短的片刻時光好似過了一百年之久,她又羞又憤,隻覺像是一個被他随意玩弄的玩意。
縱然是當初敵國的方詢,也沒有這樣羞辱過她。
她不想留在他身邊了,她也忍不下去了。
“過來。”
蘇元意聽見他的聲音,睜開眼垂下眼簾緩步朝蕭閑走了過去,她還沒走到身前就被蕭閑伸手一拽拉入了懷裡,他低頭吻上了她的唇,把半杯暖酒渡到她嘴裡。
“喝下去。”
格外辛辣的酒液劃過喉嚨,嗆得她忍不住咳了起來,幾滴餘留的酒液順着唇往下滴,眼看就要落到飽滿的胸脯上,蕭閑卻伸出舌頭吻了上去,把她唇邊漏出的酒液允了個幹淨。
他扶正了蘇元意的腰任由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他則後仰着靠在椅背上雙頰绯紅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潋滟動人的春情。
他炙熱的大掌放在她微微起伏的小腹,粗喘着說:“為我孕育一個孩子吧。”
他話落,攬在她後腰的手緊了緊,整個人埋進了她柔軟的身體裡。
自那天以後蘇元意就一直被囚在這座小院裡,國公夫人來陪過她幾次,開始也說着幫着勸一勸蕭閑,後來也搖着頭說,等生下一個孩子就好了。
蕭閑倒是做到了日日都回來陪她的承諾,不是從外面帶點精巧的玩意就是新鮮的吃食,笑眯眯地陪她聊着外面的趣事,看着像是天下頂好的夫君,可一旦蘇元意提出要走,他又會沉下臉換一副面孔。
他要她聽話,要她順從,要她對他笑。
蘇元意是個聰明的女子,她明白永遠不可能通過講道理而讓蕭閑放她離開,她必須另尋法子,可無論怎麼做,都先要獲得蕭閑的信任。
因而這段時日她很配合地和蕭閑演着恩愛夫妻的把戲,可人一直憋在院子裡到底會有問題,蘇元意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往日顧盼神飛的雙眸也少了幾分神采。
整個人像是缺少了陽光的花兒一般焉了。
蕭閑自然也看出了蘇元意的變化,他也隻能變着法的讓廚房多做些養人又好吃的飯菜,而後又擴大了他們住的小院,拉着她在庭院裡走動。
這日,京都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雪将天地都染成了白色,富貴人家披着狐毛大氅捧着手爐樂呵呵的在廊下賞雪賞梅,窮苦人家則窩在凍硬了的被子裡不出來,再窮一點的直接就凍死在這場漂亮的雪景裡。
可對于皇上與四皇子來說,今年凍死的人遠不如前線死去的将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