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全是一群黑皮體育生,雖然财大氣粗,但是修的太雜了。劍修敵不過丹修的物理攻擊,丹修扛不住音修的魔法攻擊,劍修和符修兩兩開,陣修和禦獸的勢同水火,器修就是打鐵的,平平無奇。
這樣看起來,五行宗也還行吧。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大哥二哥,師妹這就送你們一程,咱們地下見!”
符葙妤突然爆喝一聲,猛地揮出一道淩厲肆虐的劍氣,連帶着圍觀看戲的曲相勖和阮葙甯都一塊被波及。
曲相勖不緊不慢,隻用兩指從懷中夾出一張符紙。然後頓了一息,紙上的符紋閃爍遊走間,一個無形的金色屏障擋在二人身前。不消片刻,他指尖的符紙化為烏有。一張符抵消一道劍氣,倒也劃算。
靳相柏和席相珩就拿着手裡的錘子鐵鏟硬抗,抗不住就直接被那劍氣掃進了坑裡。
曲相勖幹看着,鳳眼微眯,看起來像是帶上了些朦胧的睡意,稍稍思索了片刻。
他正要想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符葙妤又是怒而爆喝一聲,執劍跳進坑裡,就徹底沒有了聲音。
阮葙甯看得一愣一愣的,而後茫然道:“三師兄,他們這是?”
“哈,當葫蘆娃送人頭救爺爺呐。”倏然,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麼,無奈笑罵道:“我還真當他們是打地道戰,沒想到是餓死鬼投胎了。一個二個跟八輩子被吃過飽飯一樣,偏生喜歡哄搶!”
阮葙甯一個字都沒聽明白,又是茫然:“啊?”
“酉時将至,咱們該去吃飯了。”
說罷,他又是兩指從懷中夾出一張符紋繁雜的符紙,口中輕輕念動咒訣。
阮葙甯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施法手勢,隻覺得自己衣襟一緊,眼前霎時一陣飛速的天旋地轉。
像是瞬息之間,屁股又坐到了實處,眼前的眩暈感還未完全消退,耳邊已經乍響起卞相惟驚喜的聲音。
“你們怎麼過來的這麼快?剛剛好踩上了飯點,自己打飯啊。”
阮葙甯還沒緩過來,卞相惟就自顧自的以為她是拘謹了,反手就給她壓實了一座米飯山,雙手遞到她面前。
曲相勖乍一看,眼睛都不由瞪大,“嚯!我嘞個米飯仙人!”
卞相惟咧嘴笑道:“嘿嘿,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多吃點。”
話音剛落,阮葙甯眼前才逐漸清晰,可入眼就是像座山高的米飯,登時人就看傻眼了。
就在這愣神的這會兒功夫,曲相勖和卞相惟已經打了飯、端了菜坐下。
看她不動筷子,卞相惟還貼心地把一碗葷菜往她那邊推了推,笑呵呵道:“小師妹,别光看,吃啊!”
阮葙甯幹笑兩聲,“……”
也不知道這第十八代親傳是怎麼回事,各個好像都很真誠,但又不是那麼真誠的樣子。
就感覺怎麼說呢?
像是下界那種執劍走天下的熱血少年,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待人真誠。但該有的城府心計,那是沒見少一點。
她兀自慶幸的同時,也不得不在心中困惑不已。
難道這便是聖人所說的,大道至簡,遵從本心嗎?
可是,她似乎沒有悟透過她的道。
修仙之人該是固守本心,抛卻私情私心,以衆生平等的态度處世。
她上輩子渡劫沒有成功,難道是因為她無法抛卻私情私心嗎?
可是大道有情似無情,大愛無情卻有情。她心中有一人是執念,可執念也是蒼生。
是了,她愛一人,也愛蒼生,這一人也是蒼生。
那一瞬間,心中盤踞已久的困境驟然松動,漸漸露出它原本的模樣。
小師弟,應當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蒼生而死。
他大爺的,修士都有自己的道好吧,不要事事都往愛情上靠。這個世界不是離了愛情就轉不下去了,誰再說一句小師弟是為了她。
若有生之年還能遇見,立馬就将他引入忘情道。
卞相惟隻顧着埋頭幹飯,乍一擡頭見她愣愣的沒動筷子,剛想出聲提醒她吃飯。
曲相勖二話不說,就是一張符紙丢過來,封了他的嘴巴,而後淡定地拾起碗筷,準備吃飯。
“她在悟道,莫吵。”
隻聽他說的雲淡風輕,可端着飯碗的手卻微微地抖動着,夾菜的時候壓抑不住好奇心,偷偷用餘光輕瞥兩眼。
蓦然感受到身邊有一股無形風起,他颔首勾了勾唇角。
鑽地道三人組剛走到飯堂外,就驚覺有些不對勁了。夾雜在風裡,像風又不是風的微弱靈力,紛紛湧入飯堂内。
符葙妤微擡起手,感受着微風帶過的靈力,疑惑道:“誰在悟道?”
席相珩也擡起手掌,略微感受一下這風中的靈力,緩聲說:“不是相惟,也不是相勖。”
“是阮葙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