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的還在想宗門大師兄有失偏頗,前邊的已經因為談價不均,扯着嗓子嚎起來了。
“曲相勖,你下山打劫都比和我做生意來靈石快!”
黑皮大哥罵罵咧咧,然後就是舊事重提,指着自己的假門牙,說的那叫一個凄慘,“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傻逼。想當初是誰崩飛了我兩顆門牙,要不是我從中斡旋,你哪來的淨土種田。兄弟,你做生意要講良心啊!”
“兄弟,我也很想講良心,但是我這一宗老小都要靠我養活,我真是無可奈何了呀。”
曲相勖情到深處,沉痛拭淚,振振有詞道:“看戲的叔,瘋癫的哥,可憐的妹妹和破碎的我。”
黑皮大哥:“……”
此時此刻,感覺自己應該給他遞根煙。不知道為什麼,反正這就是一種感覺。
“現在還要附加一個,窮困潦倒的弟弟。”說罷,他頭也不回地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卞相惟。
在黑皮大哥看去之時,卞相惟像是事先得了指令一樣,傻呵呵地點頭,笑容燦爛。
阮葙甯剛想問笑什麼,就被他偷偷拽着胳膊,腹語道:“快笑!”
雖然此刻摸不清頭腦,但是她覺得出門在外應該聽師兄的,遂也是咧嘴傻呵呵地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黑皮大哥看了他一眼之後,視線随即下移去看矮了他小半截身子的阮葙甯。
見人也是龇牙傻樂,黑皮大哥戰術性擡頭看天,說:“今天這天,可真藍啊。”
“現在合作能繼續了嗎?”
黑皮大哥搖頭。
曲相勖剛想又去指兩個傻樂的,黑皮大哥立馬伸手拉住他,打起了眼神暗号,“去會客室談,去會客室談。”
“那……”他瞥了一眼兩人。
黑皮大哥立馬懂了,拍拍自己的胸口,那手勁着實吓人。
阮葙甯看着都覺得要吐血了,真的不會突然有一天就把自己拍死了嗎?
“小師弟!”
突然張口嚎那一嗓子,給她吓得一哆嗦。然後就見打鐵幾人組裡跑出來一個十六七歲,小麥膚色的少年,邊跑邊擦汗。
近到跟前了,才能看清一些相貌。不說是帥氣逼人,但确實是亮眼的姿色,笑起來露了兩個小虎牙,沒曬得太黑。
但是,和黑皮大哥站在一塊,感覺中間隔着一道天塹。一邊是夏天的太陽,一邊是春天的太陽,就一個曬不曬人的區别。
“你帶他倆去後山撿玄鐵礦,随便他們撿多少。等我這兒事情談完了,明兒就帶你去五行宗的果園掃蕩靈果。”
小麥少年眼睛一亮,沖他比了個阮葙甯看不懂的手勢,然後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快去談正事,他倆就交給我了。哥,保管給伺候的舒舒服服,你們快去吧!”
這話有歧義,但是阮葙甯不知道歧義出自哪裡。
明明每個字都聽得懂,但和在一塊說出口之後,怎麼會那麼怪呢?
人家都這樣說了,曲相勖自然也就放心和黑皮大哥走了。
就這樣,把他們撇下了?
就這麼放心的将他倆撇下了?!
不是,說好的演戲呢?沒這個章程就不演了?
這一天天的,變卦怎麼變得那麼快。
“啧,我倆是被拉來當墩子的嗎?那兒需要往哪搬?”卞相惟百思不得其解,扭頭問阮葙甯,“小師妹,你有什麼頭緒嗎?”
阮葙甯搖搖頭,擡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嚴肅道:“不是很理解。”
“其實不用理解。”
小麥少年橫插一腳,回頭看着二人笑道:“二位初來乍到,要不跟我去後山那玄鐵礦山外邊看看?”
阮葙甯興緻缺缺。但提起玄鐵礦,卞相惟卻是眼前一亮又一亮,興奮到跺腳,“走走走,好兄弟,快讓我們去看看礦山。”
阮葙甯:“……”得,又是一個被收買了的。
縱使心中百般不情願,阮葙甯還是跟着後邊去了。
隻是心裡還納悶無比,也沒聽說過合歡宗有什麼玄鐵礦啊?以前沒發現,現在倒是讓他們挖出來了。
這一群礦工,等回了五行宗,我也半夜去靈礦山猛猛挖。我就不信了,那麼大一座靈礦山的靈石還真能讓虞七那個兔崽子禍禍光了。
她一個人在後邊邊走邊氣,前邊并肩的二人已經搭上話了。
卞相惟先客套一句,“還沒請教兄弟大名?哦,對了,在下是五行宗宗主浮遊子仙尊座下親傳弟子,門内排行第四,姓卞,号相惟。我身後這位是五行宗剛入門的小師妹,姓阮,号葙甯。”
“原來真是新入門的親傳弟子啊!”
小麥少年甫一抱拳,笑道:“在下應星,是合歡宗掌門靈穹仙尊座下親傳弟子,排行第六,外号應小麥。”
“幸會!”
“客氣!”
應星喜滋滋道:“你們今日來得正巧,我其他幾個師兄都在礦山裡挖礦,正巧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
“嘶——黃金礦工?”卞相惟如同對暗号一般,試探道。
應星立馬接下去,“專挖神金?”
“難道你也……”
“你也是!”
二人像是王八看綠豆對上了眼,突然就頓住了腳步,雙手疊握在一塊,欲語還休的樣子,阮葙甯都沒眼看。
“親人呐!”
“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