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符紙被她夾在指尖,隻需略微一出手。符紙快速消散,堆好的幹柴中突然發出一聲沉沉的爆炸聲,炸飛幾塊小碎石後,霎時火就竄起來了。
洞外天色漸暗,正巧火就生起來了。
阮葙甯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辛夷側目看她一眼,轉頭用胳膊肘撞了撞應星,示意他趕緊烤魚啊!
應星借着火光東瞧瞧西望望,确定沒有任何妖獸,才敢從二人身後走出。心已經落回實處,接下來就是大展身手,準備三人的晚飯了。
阮葙甯趁着二人忙活的時候,又是不着痕迹地輕瞥了一眼,剛剛沒有被火光照亮的那一處,此刻卻亮如白晝。
她的神識探查應該不會有錯,但是為什麼會有虞七的氣息?
虞七不是也身死道消了嗎?
怎麼會在這種低階妖獸秘境裡,探查出他的氣息?
難道,他還給我留了什麼棘手的事情要處理嗎?
那個死小子,招魂也招不出來,死得那叫一個幹幹淨淨。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我處理,真想給他做個小人,紮成刺猬。
她越想越氣,正欲咬牙切齒的時候,一股烤魚的香味傳入鼻腔。下意識猛吸兩口,瞬間回神,她擡眸去看火堆架着烤的幾條魚,又是猛吸兩口烤魚的香味。
好香!
怪不得宗門的師兄師姐們修為都到那個境界了,還沒有辟谷,隻想着天天吃飯。
這等美味,怎麼能随随便便錯過,錯過了豈不是虛度光陰。
天殺的,我以前過得究竟是什麼可憐日子。節衣縮食不說,風餐露宿,衣服都還要手洗。
話說早了,好人還是有好報的,至少她滿足了口腹之欲。不辟谷就不辟谷,大不了,就用靈力将其運轉消化了。
心中打定主意,她即刻傾身而動,本是打算坐的離火堆近一些。
隻不過是剛起身,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洞穴深處猛地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龍吟聲。
三人正好在洞口,恰似站在風口浪尖,一個腳下不穩都有可能被這一陣吼聲給掀飛出去。
快烤好的魚被這一陣吼叫震得落進了火堆,應星和辛夷顧不上吃的,隻是死命捂着自己的耳朵,以免被吼聾了。
阮葙甯隻比他倆好一些,雖然神識強悍,但因為修為局限,能釋放出的神識不多,隔絕不了多少噪音。
本就因為虞七的事情心煩氣躁,這會兒還眼睜睜看着自己能到嘴的烤魚,落進火堆直接燒糊。
她忍無可忍,再也不忍。擡手召出靈劍,邁步就往洞穴深處而去。
身後隻傳來兩道驚呼聲,然後就再也聽不見了。
越往裡進,聲音越響,阮葙甯擡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靈劍擲出。
平平無奇的靈劍瞬間活了,帶着一抹熒熒紫光,快速朝聲源處而去。瞬息之間,龍吟聲驟然消失。碎石遍地,她足間輕掠而過,身形輕如飛燕,快如閃電。
片刻後,顫動的火光映入眼簾,她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黛眉輕輕蹙起。
此刻,她滿腦袋的問号,看着卞相惟雙手托着一枚蛋,高高舉起,疑惑地問:“四師兄,你餓瘋了,所以偷妖獸的蛋?!”
“小師妹,冤枉啊!”卞相惟大聲為自己喊冤,“我隻是圍觀兩個小學雞吵架,他倆就合夥把我困在殺陣裡,然後找地兒決鬥去了。我是冤枉的,青天大龍啊,不要誤傷新号啊!”
“小學雞?!”又是她不理解的詞,“你跑這洞裡來抓雞了?”
“不是啊!我隻是誤入這兒,碰上了玄劍宗和淩霄宗的兩個小弟子放狠話。本來都好好的,一刻鐘前淩霄宗的那位突然翻臉,他們怕我偷蛋跑路,所以要我抱着蛋,然後用殺陣将我困住了。”
卞相惟真真是比窦娥還冤,此刻大吐苦水,勢必要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和阮葙甯說個清清楚楚。
不為别的,隻因為他是個剛正不阿、一身正氣的人。
他繼續說:“我被困在這殺陣裡,什麼都沒做。這龍一進來就沖我吼了這一嗓子,差點沒把我耳膜震破。小師妹,我真是比窦娥還冤啊!”
說到窦娥,這個故事她聽過。反手将劍召回手中,然後對準卞相惟腳下踏着的陣法,又是猛地将劍擲出。
劍身直沒入地一半,圍困住卞相惟的法陣應聲碎裂。
看着圍困自己的陣法解了,卞相惟幾個箭步蹿到阮葙甯跟前,将手中的蛋遞到她跟前,邀功似的說:“小師妹,我專門弄來送給你的。”
阮葙甯召回靈劍動作一頓,蹙着眉頭看看卞相惟,再看看他手中的龍蛋,:“……”你很難評啊。
吼——
又傳來一道低吼的龍吟聲,這才将阮葙甯的目光吸引過去。
隻是不經意地擡眸一瞥,刹那間她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