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蓦然從靈海中驚醒過來,阮葙甯隻覺得識海一陣抽疼,咽喉幹澀發啞,讓她忍不住多咳了幾聲。
“诶醒了,醒了,沒事了!”
“葙甯……”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透着幾分迷茫的驚喜,轉瞬消失。
阮葙甯輕蹙着眉頭睜眼,忍受着識海的疼痛,下意識用目光掃視了一圈。
知白、卞相惟、時徑微、辛夷、應星,還有背對而立的驚竹。很好,一個沒缺,還是在熟悉的洞口,熟悉的火堆,熟悉的夜色。
真擔心一覺睡到修真界滅世,上輩子見過的場面實在可怕,每每回想還心有餘悸。
“我這是怎麼了?”她坐起身,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受着疼痛稍微減輕一些,才又繼續說:“我睡了多久?”
知白豎着一根手指,“一個月哦。”
“一個月,這麼久?!”不說别人,她自己都震驚不已。
“隻是被天雷劈了一下怎麼就睡了一個多月?”卞相惟納悶,“之前被大師兄的雷劫劈的時候,也沒見你睡這麼久啊?難不成是金丹雷劫比較特殊,對你這樣境界低的弟子來說,效果格外顯著?”
“啊?什麼意思?”
時徑微神色頗為古怪,但震驚好奇居多,“你這一覺睡了一個月不說,還把自己的境界睡到了築基初期。”
“築基初期?”這會兒輪到阮葙甯自己再度被震驚,“我嗎?!”
蒼天有眼,普天同慶!終于讓她體驗了一把先天修仙聖體的快樂。以前她還吐槽别人睡一覺就能進階,如今這樣的好事兒終于輪到她了哈哈哈。
然而,進階的快樂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應星這個沒眼力勁的會給她暴擊。
“嘿嘿,葙甯師妹,我已經築基大圓滿了。”
阮葙甯:“……”不嘻嘻,這就是迎頭痛擊是嗎?
應星繼續說:“不止是我,辛夷已經金丹初期了,徑微是金丹後期,驚竹已經金丹大圓滿了。不過卞師兄,呃……卞師兄好像還是築基大圓滿哦。”
卞相惟:“……”報數是嗎?揭我老底是吧?姓應的臭小子,我記住你了。
阮葙甯:“……”哇,這話說的,顯得我們五行宗的人好廢物的樣子。
她扭頭去看卞相惟,痛心道:“四師兄……我們……”
卞相惟一臉‘我懂你’的表情看她,鄭重道:“小師妹,沒事,還有我陪你。”
她擡手捂臉似是不願意面對,半晌猛地深吸一口氣,将手放下之後,沉聲說:“請問,有吃的嗎?我睡得太久,有點餓。”
幾人像是早有預料,瞬間一哄而散,坐回到火堆邊繼續自己的事。
阮葙甯:“……”表同門情誼,就是這麼對我的是吧?
“靈果吃嗎?”
知白從懷裡掏出幾枚靈果遞到她面前,眼巴巴地望着她,底氣不足地說:“嘿嘿,你電的那堆銀魚被我們吃光了。”
她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天殺的表同門情誼,在餓肚子面前一文不值!
天殺的深淵巨齒鲨,真的一條魚都不給她留!
憤而抓起知白手裡的一枚靈果送到嘴邊,狠狠地咬上一口,瞬間澀出了痛苦表情包。
啊,真難吃!
“我已經給我大師兄玉符傳信,他說會在小弟子大比之前查清楚葙甯師妹的這種情況。”驚竹這會兒才轉身,手上捏着一枚青色玉符。
幾個闊步過來落座在卞相惟身旁,看向阮葙甯的眸子裡帶上了幾分探究。
一聽又有自己的事,阮葙甯邊嚼澀果,邊悶悶不樂地說:“我不過隻是睡了一個月,你們一個二個的臉色怎麼這樣古怪?”
她說着滿面狐疑,一圈人挨個掃視了一遍。時徑微就在她的目光即将掃視過去的時候,豁然起身,頭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我去找吃的,很快回來。”
她心中更是疑惑,望着那毅然決然踏入夜色的身影,轉頭回來看着其他人,蹙眉說:“難不成,你們在我昏睡之後,偷了我的靈石嗎?”
驚竹是個實心眼,當即搖頭,義正言辭道:“我身為玄劍宗弟子,怎麼可能做那等偷雞摸狗、令人不齒的事情?”
“那你們怎麼在我醒來之後,時不時就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她繼續深入猜測,“難道,你們偷了我的爆破符嗎?”
說着,她反手摸摸自己懷裡剩餘的爆破符,還好好放着。
那是偷了她什麼呢?
怎麼一個二個都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呢?
唯一一個看着正氣凜然的驚竹,她不是很想問,因為他說話不好聽。
但是,話說回來,她還是問一問吧。
“那個,驚竹師兄啊,你剛剛用玉符傳信給你大師兄問什麼?我有什麼問題嗎?”
驚竹緊蹙着眉看她,鄭重地點頭。
“我怎麼了?”阮葙甯驚愕,難道自己又要嘎了?
“徑微和辛夷進階的時候,兩次金丹雷劫都劈了你。”
阮葙甯:“……啊?”
“聽卞師兄說,你還被化神雷劫和元嬰雷劫劈過。”他深色尤為凝重,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用目光研究一具死物,看得人頭皮發麻,“徑微在我之後不久就突破金丹,那日是我和應星守着你。
明明那第一道雷劫是要劈在徑微頭上的,但是一如我那次一樣,隻是一個虛晃雷劫直直沖你的方向而來。
我一開始隻是為了實驗一二,拎着你躲了幾次。隻是沒想到躲來躲去,就……”
“就……全來劈我了?”她被這短短幾句話沖擊的表情空白,腦瓜子嗡鳴聲不斷,下意識脫口而出,“等等,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為什麼要劈我?!”
“徑微進階金丹期的六道雷劫全部落到你頭上,她可能是覺得心中别扭,不知如何面對你,所以借口出去了。”
她也尴尬了,無意之中搶了别人渡劫的雷劫,那也算是機緣的一部分啊!
那要是下次渡元嬰雷劫的話,自己必然不在,估計時徑微的渡劫過程會十分難熬,能不能熬過去都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