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傲雲沒辯解,溫聲應下,“前輩說的是。”
蘭霄的目光最終落到阮葙甯身上,掩藏了面對前三人所帶的慈愛,眸光裡多了一絲期待和雀躍,“你叫什麼?”
“我叫阮葙甯。”
蘭霄點頭,笑着接話道:“我師傅也姓阮,原是天定的巧合啊。你身上似是有幾分我師傅的影子,但我師傅在劍修一道上造詣頗高,是世間少有的劍修第一人。
你還欠缺幾分機緣,資質不算太好,天賦也不高。但是悟性極佳,少見有你這般悟性的小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阮葙甯點頭,一本正經道:“我家大長老也是這麼誇我的,但我立志要當符修!”
她說的太認真,蘭霄還以為自己聽岔劈了,笑僵在臉上,轉頭去看她身邊的溫傲雲,“你聽見她說什麼了嗎?”
“她說她要當符修。”
蘭霄:“……”
他斟酌片刻,重新開口,試圖說服阮葙甯回心轉意,帶着哄孩子的口吻道:“葙甯啊,要不你再考慮考慮,符修一道對精神力運用的要求極高,你是五靈根,不大适合符修。”
“我會使用爆破符,我現在給你露一手,怎麼樣?”
說着,她立馬從懷裡掏出兩張爆破符,當着蘭霄的面,就要輸入靈力引爆。
蘭霄笑容僵在臉上,“……”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蘭霄被阮葙甯的騷操作氣得差點心梗,所以作勢不去看她。
轉而和其他三人聊起了,他留在這裡的真實原因。
“五宗留下的書籍記載不多,當年各宗師叔師伯将魔族封印在魔域的法陣,其實需要五位守陣人。五宗之内的陣修不多,其中多是佼佼者,但為後輩,我們五人舍身入魔域。在五行之力的陣法中,各自鎮守一個陣眼,壓制魔族,使其無法離開魔域。”
蘭霄沉聲,“修真界魔修猖獗,你們身為宗門親傳,肩上擔負着拯救蒼生的使命。今日一見,我心甚慰,但你們還需加快成長。
說不定哪一日,五個陣眼就會被破解,屆時你們無力阻擋,便是修真界乃至下界的一場浩劫。”
“劍仙尊者都沒辦法解決的棘手事情,居然還有這麼多需要處理的細節。”
蘭霄笑了笑,“師傅再強,也隻有一人,拼死保全修真界已是不容易。”
“天裂一事,五宗隕落無數高手,實在可惜。”乾曜感慨過後,繼續道:“所謂前仆後繼,說的就是代代相傳的道義之重。”
蘭霄點頭,“是這個道理。”
“前輩此言,令晚輩受教了。”溫傲雲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蘭霄笑而不語,隻是目光下意識想瞥向阮葙甯,但目光還未觸及她。
“你是心甘情願鎮守陣眼的嗎?”
剛告知幾人前因後果,冷不丁就聽見阮葙甯詢問聲,蘭霄一時愣怔,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阮葙甯:“前輩,你為什麼願意鎮守陣眼?”
“……”這一問題,讓他一時語塞,眸光幾度黯淡,“師傅師叔都相繼身死道消,我身為五行宗第二代宗主自有義不容辭的責任。隻是,師傅嚴厲,從未誇贊過我一句,心中難免挫敗。
師叔油嘴滑舌,倒是能常讨師傅歡心,我到底是嫉妒心作祟。但鎮守陣眼絕非因為意氣用事,而是出于大局考慮。
我乃一宗之主,總不能貪生怕死,要門下的弟子替我鎮守陣眼,徒增怨恨。”
他此番話出口,阮葙甯沒法回他。畢竟,她當初打算渡劫成功,就以身祭陣的想法也是這樣的。
她乃是一宗之主,豈能讓門下的弟子白白送死,萬事為先,當做表率。
蘭霄見她不說話了,隻以為她是提及往事心中不快,遂挑揀了有用的話,岔開話題。
“對了,與你們一行的,是不是還有兩個劍修?”
杜仲:“前輩見過那二人?”
“就在城主府的地牢裡。”
乾曜當即動身,“多謝前輩指點,我們即刻動身,就不耽擱時間了。”
溫傲雲起身行禮,就要告辭。
“你們要去城主府?”蘭霄看幾人起身,似乎是要走了。
阮葙甯起身,一掌拍在桌上,低聲說:“對!我們要去城主府地牢,劫獄。”
“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情。”
阮葙甯忙問:“什麼事?”
他拾起桌上的扇子,豁然一展開,以扇遮面,擋住嘴角越來越控制不住的笑,道:“我就是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