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弟子蘭霄遙祝您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傳送陣啟動的瞬間,蘭霄的白色身影消失不見,隻留有這句話在她識海成型。
‘後會有期,蘭淮玉。’
極速墜落的眩暈感再度襲來,她眼前一黑,蓦然失去意識。
再度睜眼的時候,入目又是漫天青翠,她竟是再度出現在了自己的靈海。
比起上一次的欣喜和驚奇,這一次的她心中平靜如水,屈膝盤腿坐下。
看似靜心打坐,實則拉起了在識海縮着當鹌鹑的虞七扯閑話。
阮葙甯:蘭霄是我幾個徒弟中年紀最小、最懂事的那個,偏偏你說什麼他都信。虞七,你真的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虞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師姐不妨提問,我能答得上的,一定知不無言,言無不盡。
阮葙甯:你好像知道我一定不會死,難道你是有什麼窺探過去,預知未來的本事嗎?
虞七:師姐不要把我想的有天大的本事,我就是個平凡普通的修士而已。關于你的事情,我是在一本書上看到的,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對不對?
阮葙甯:不算震驚,我去下界聽過說書先生講話本子。我隻是在好奇,我是什麼樣的角色?
虞七:你應該是那本腦殘文裡的主角,然後結局直接被一個雷劫炮灰了。
阮葙甯:?
虞七:不知道是不是著者發瘋,結局把所有人都寫死了,你這個主角死的最草率。然後,一個叫做天道的東西就在我死之後找到我,把我拐進了這個地方,讓我成為你的炮灰師弟,改寫主角團全死的結局。
還許諾我事成之後,就給我一具新身體,花不完的money,至高無上的權力。它當現代法律是擺設嗎?果然是個大法盲,開出的條件讓我心動不了一點。
阮葙甯:我是主角?這個身份對我來說,是什麼很有用的東西嗎?
虞七:沒有任何用處,你活的不如炮灰,一點也不像主角,但是所有的故事都是圍繞着你展開的,有時候我覺得你更像是推進劇情的工具人。故事的标簽是群像,然後故事的最後,一群人死的死,死的死,死的不能再死……
阮葙甯:那你改變結局了嗎?
虞七:顯而易見,沒有改變一點。但是故事延續下去了,因為我用替生陣法将你碎魂重聚,讓你千年之後又活過來了。現在的故事走向,我已經不知道了,因為那著者寫的書本本都是爛尾樓。
阮葙甯:所以,現在是一個新的開始,這個故事的序章由我們來書寫,對嗎?
虞七:師姐真是冰雪聰明。
阮葙甯:虞七,辛苦了。
虞七:……
虞七:師姐,我不辛苦,我命苦。我頭一回少男春心萌動,一顆心全砸你身上,結果你嘎了。
天道怎麼回事啊?!想對拐我來當炮灰這事做個彌補,就當面做個彌補呗,讓你當着我的面嘎了是怎麼回事?!
舍不得讓你配我這麼個沙雕就直說嘛,哪能當着我的面,緊急撤回我這麼大一個道侶啊!我的道侶啊嗚嗚嗚……
說着說着,他就開始暴風哭泣。
阮葙甯:……
阮葙甯:你滿心就想着道侶的事情,絲毫沒有一丁點被拐來的害怕嗎?天道所作所為,不就像是下界偷人小孩的人牙子嗎?
虞七:可我不是婦女兒童啊,我是成年男性。我知道了,天道強迫我勞動,它犯法了!
阮葙甯:以此類推,你也犯法了。你強迫蘭霄勞動,還讓他一直待在魔域無法離開,算囚禁吧。
虞七:他自願的,不關我的事。
阮葙甯:……
虞七:或許我很缺德,雖然但是,我狡辯不出來了……師姐,他成了地縛靈,會消散嗎?
阮葙甯:支撐了千年的時光,不至于會立即消散,那座城池是他幻化出來的。看看亂墳崗的累累白骨,就知道他除掉了多少魔修魔族。你将他教的很好,見了我就知道告狀,就知道哭,真是一脈相承的師叔侄啊。
虞七:我就知道你嫌棄我了,嫌棄我是阿飄嗚嗚嗚……
阮葙甯:好了,你該閉嘴了。
讨論緊急叫停,阮葙甯再次回歸恐怖的失重感,眼前霎時白光一閃,腰間一緊。
她被人拽着腰帶狠勒了一下,差點把剛剛吃進肚子裡的燒雞全部吐出來。
側臉看去,靳相柏笑盈盈地垂眸看她,下落的速度逐漸平穩,并且停住。
靳相柏一手将她放下,然後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擡手高呵一聲,“下面有請,跪賓一位。”
話落,道心重鑄,如今才築基中期的溫傲雲不知從何處跌落,就跪在二人身邊。
阮葙甯:“?”
那一瞬間,他許是沒有立即反應過來,愣怔當場,一動不動。
“有請,第二位跪賓!”
随着靳相柏的話音落地,一抹白色的身影直直墜落在溫傲雲身邊,正巧也是雙膝跪着的。
阮葙甯:“!”
杜仲也是納悶,他正飛得好好的,打算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把身上用來僞裝的女裝換了。結果猝不及防被靳相柏暗地下黑手,和溫傲雲一塊先後中招,連跪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