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擅長講地獄冷笑話的大長老将在場的幾人一鍋端回了戒律堂。
畢竟戒律堂是他的地盤,悄悄地處理起人來,還是比較方便一些。
首先處理掉一個斷了肋骨的偷土怨種,再解決掉一個成了腦震蕩的好人倒黴鵝,最後把曲相勖脫臼的胳膊給順手接上。
曲相勖直豎起大拇指,贊歎道:“妙手回春啊,常師傅。”
所以,重中之重的是,以上都是大長老的假象。
瞅一眼符葙妤正在盡力搶救兩條直挺挺的别宗弟子,他悻悻收回目光,攏了攏衣袍,拽着袖子斜眼看向身邊的一高一矮罪魁禍首。
“二位長老,咱就是說啊。”
他整理了一番措辭,好一會兒才将話順下去,“呃,那個,我們如今的親傳寶寶不說脆弱,但也遠算不上強健。嘶!你們這麼做,我很難辦事啊。”
“有多難辦?”高個的少年同樣斜眼看他,滿臉戾氣。
大長老擡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壓低聲音說話,“後長老,你這太過分了,我們可是拿了人家靈石和好處的。要是兩個月之後……”
“兩個月之後怎麼了?”
大長老拾起被他打斷的話,繼續說:“要是兩個月之後不能把他們好手好腳的弟子還回去,我這晚節不保倒是不怕,就怕死後進土了,還要被人掘墳。實在家門不幸,我師傅是會被氣活過來的!”
“活過來正好!”少年捏了捏拳,憤恨道:“既然如此,新仇舊賬一起算!”
大長老:“……”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大長老好像也很喜歡學人搬石頭,之後就狂砸自己的腳。
“咳咳,我說一句公道話啊。”
阮葙甯不知何時蹿過來,火速救場,與大長老一左一右分别站在二位長老身側,輕啧兩聲,“俗話說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啧,你都是快五千歲的年紀了,搶了别人的極品化形果,還把人當魔修來打,你也是個狠角色。”
少年扭頭看他,神色古怪道:“阮葙甯,都到這個份上了,你就甭說風涼話了。你答應我的極品化形果還讓别人當跑腿送來?”
“誰讓你把我當魔修來薅的,我師兄,師姐可是都告訴我了,你騙我!”她神情憤憤不平道。
少年眯了眯眼,立即換了一副不耐的神色,“我送你外挂,你還說我騙你?你先把挂還給我,你再說話。”
阮葙甯幾番欲言又止,嗫嚅了半晌,才答非所問說:“哦,我四師兄答應幫我鍛劍,我就先走了。你……你自己再看會兒吧……”
說完就走,她的腳步沒有一絲絲遲疑。
戒律堂裡的其他人隻是目送着她遠去的背影,即刻收回目光,再度将視線投射在符葙妤的救人大業上。
曲相勖悶哼一聲,扭頭看向順手做好人好事幫自己接上脫臼的胳膊的時徑微,倒吸一口涼氣。
“我知道很痛,但你先别痛。”
曲相勖輕啧一聲,“要不你自己聽聽,你說得這像話嗎?”
“嗐,曲師兄,助人為樂,不用感謝。”時徑微也是學會了答非所問,此舉能輕而易舉激怒其他人,但對曲相勖好像沒用。
曲相勖:“……”
曲相勖:“時師妹……”
時徑微略微擡手,就示意他不要客氣,“曲師兄,我都知道,大恩不言謝對不對?哎呀,雖然是形式主義,但是你也太客氣了。下次胳膊腿脫臼,記得還找我啊!”
曲相勖:“……行吧。随你高興,邊玩兒去吧。”
“好嘞哥。”
話音一落,她忙不疊提步去追老早就出了戒律堂的阮葙甯,那叫一個火急火燎。
應星被靳相柏逮着後衣襟,目送兩人相繼離去,癟着嘴抱怨,“靳師兄,你不覺得你拎着我的樣子,很像提着逆子嗎?”
“所以……”靳相柏挑眉,目光還是落在符葙妤的救人大業上,“逆子,你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和我說什麼呢?”
“逆子想跟着她們出去玩。”他扭頭看着靳相柏,可憐兮兮地說。
靳相柏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殘忍拒絕,“兩個人的友誼容不下第三人……”
“辛夷和知白也跑出去了!”
他都還沒有把話說完,應星已經搶先回答,并且滿臉憤懑不平。
他這才抽空瞥了一眼,那兩抹身影如同歡快奔騰的野馬一樣,直往遠處撒丫子狂奔。
靳相柏:“……”
靳相柏:“四個人的友誼太擁擠了,逆子,你不該抱有獵奇心理。”
“……”應星看着罪魁禍首也走了之後,終于難忍破防,失聲嗚咽,捂嘴痛哭,“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嗚嗚嗚……”
靳相柏不明就裡,順勢扭頭看了一眼,罪魁禍首的身影快速遠去,他對此還是十分無語的。
果然,就不該答應這什麼勞什子的宗門交流生學習。
看看這群惹是生非的小弟子們,一個跟着一個,和葫蘆娃救爺爺送人頭沒有任何區别,全送後山的二長老那兒去了。
老三那個死摳門的,還在一點一點埋他的珍稀靈土,到底有什麼好埋得,直接揚起儲物袋一撒,不就平平整整了嗎?
啧,這一群事兒精!
“對,沒錯,确實是說你們是事兒精。”後铮姗姗來遲,說話也慢慢悠悠的,但開口即必殺,比曲相勖說話還難聽。
不愧是五行宗公認的缺德怪,死猴子!
知白上一刻還在因為阮葙甯回來而笑嘻嘻,下一刻就因為後铮的話而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