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坐。”林淏說。
兩人緊挨着在他前面坐下了。
“亦沁可是向我打了保票,說你一定能解決村子裡的麻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林淏開門見山,“說說吧,你在那輛車上看到什麼了?”
“一個老婦人。”黎向辭說,“說具體點就是,一個出了車禍,然後被扔進水裡毀屍滅迹的老婦人。”
不管對不對,反正他是在車前看到的冉春,沒有人可以質疑他撒謊。
但是顯然他說對了,因為林淏的臉色在聽到“老婦人”三個字的時候明顯沉下去了,并且表情越來越不自然。
“我就知道是她。”他直勾勾瞪着黎向辭,兇惡的眼神仿佛要把他拆吞入腹,“所以你的辦法呢?别告訴我無解!”
他根本就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哪裡來的解決辦法。
黎向辭說:“辦法當然有,但是我需要時間。”
“可以,五天後盛典開始前解決。”林淏冷道,“不然你的下場就會跟那些女人一樣。”
那些女人?什麼女人?
黎向辭蹙了下眉,剛想說些什麼,裡屋忽然傳來一聲“咚”,他下意識想透過屋門上的小窗戶往裡看,卻被沒來由暴怒的林淏給呵止了。
“媽的,滾滾滾,都滾!”林淏起身把兩人往外趕,“去門口把牌子立起來,沒我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我的院子!”
這次會面就這樣結束了,黎向辭和嵇無樾被連推帶踹轟了出去,直到走到門口還沒緩過來勁兒。
不過好在離開前,黎向辭極小聲地對好不容易走到後院的冉春說了句“留下來盯着,小心鏡子”,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
“村長剛剛說什麼牌子?”黎向辭一頭霧水,“他一直都這麼喜怒無常嗎?”
“你還真把我當他侄子了,他以前什麼樣我怎麼知道。”嵇無樾說着從角落的草垛裡拿出一個木牌立在院子門口,“他說的應該是這個,我昨天無意間發現的。”
黎向辭走過去,看見牌子上标标準準刻着“正在處理急事,勿擾”幾個大字。
看樣子應該是拿對了。
“對了,你不是說還知道一個村子裡的秘密嗎?”黎向辭問,“是什麼?”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個村子裡的人都特别迷信。”嵇無樾說,“據我了解到的,好像是因為前幾年這群村民合夥殺死了幾個迷路的女大學生,然後把屍體随意扔在了後山的密林裡,由于太心虛才變成這樣的。”
“隻是心虛嗎?”黎向辭說,“我看這個村子裡是真的鬧鬼。”
“但是不相信有鬼的村民還是占大多數的,昨天晚上你敲門不是還有熱心村民給你開門嗎?這就說明不是所有人都害怕冤魂。”嵇無樾說。
黎向辭:“?”他擰眉:“你昨天晚上……”
“哎呀寶貝,這不是怕你一個人走夜路害怕嘛,所以就偷偷跟在後面了。”嵇無樾笑臉盈盈地湊上來頂了下他的肩膀,“别誤會,絕對不是因為想看你濕身,更不是想找機會溜進你的房間跟你同床共枕哦。”
誰知道那門是從裡面插上的,沒有鎖也撬不開,害他白白在大雨裡浪費了十分鐘睡覺時間。
黎向辭扯出一個毫無感情色彩的笑:“沒關系,如果你真的進屋子了,我會立馬讓你知道被迎頭痛擊是什麼感覺。”
話音剛落,一個村民忽然着急忙慌地跑了過來,直直地往院子裡面沖:“村、村長!後山出事了!”
嵇無樾伸長一隻胳膊攔住他,不耐煩地敲了敲身旁的木牌,“不識字嗎?”
村民喘着粗氣搖搖頭。
嵇無樾把木牌舉起來,指着上面的字說:“‘有事找我侄子,勿擾’,聽懂了嗎?”
反正村長侄子跟村長關系很親近,誰去解決問題都一樣。
村民猛點幾下頭,随即又轉身跑在了最前面,“那你快跟我去一趟後山,有具挂起來的屍體不見了!”
黎向辭和嵇無樾對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去往後山的路他們在外面的時候走過,期間還路過了那個刻着“後山禁地”的石碑,隻不過還沒有被嚴重磨損。
被帶着往前拐進一條左側是斜坡的狹窄小道,黎向辭的心髒又倏地一陣刺痛,他下意識抓住了一旁嵇無樾的胳膊。
“有東西要來了。”
“什麼?”嵇無樾看見他難受的滿頭是汗,于是伸手把他攬在了懷裡,“你怎麼了?”
黎向辭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強撐着直起腰,一擡頭,眼前蓦然閃過一張慘白可怖的臉。
下一秒,他毫無防備地被人用力一推,直直往斜坡方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