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妤,你剛親了我。”他嗓音有點啞,低頭看着懷裡對他毫無設防的女生,心底有團火蹿上來,灼燒着,讓他煩躁難受。
恰好經過陰影處,沒什麼人,年屹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頂,克制輕柔,像是在跟安妤說,又仿佛是在找理由說服自己:“我得還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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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妤癱在沙發上,眼睛睜得極大。
剛被年屹一口口喂完一整杯蜂蜜水,她盯着天花闆,大腦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年屹手裡握着毛巾,下一瞬,柔軟的沙發陷下去,他單膝跪在她身側,臉覆上去,占據了安妤大半邊視野。
“安妤,眼睛閉上。”他說:“我給你擦擦臉。”
雖然安妤表情有點迷惑,但還是聽話地閉上眼,一副任由他擺布的樣子。
年屹視線不受控制地掃下去,瞥見了女生紅潤的唇,許是剛喝完蜂蜜水的緣故,此刻泛着濕潤的水光。
呼吸時唇瓣微微動着。
很不巧地,年屹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KTV的那個意外的吻。
那麼突然,他甚至都沒預料到安妤會那麼做。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在契約期間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
畢竟沒有正經的名分。
小心翼翼,唯恐安妤會讨厭。
沒想到……
“乖寶寶。”年屹忽地扯了下唇角,從來沒當着安妤面喊過的親昵稱呼自然而然就從他嘴裡喊了出來。
就好像,他早就在心底演練過千萬次。
捏着毛巾順着安妤精緻漂亮得眉眼擦下去,她皮膚薄到年屹生怕擦得過于用力就泛紅。
所以力度控制得極輕。
“安妤。”年屹又喊了下她的名字,跟小醉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當然,也沒指望她能回答自己,眉梢微揚,他笑着說:“你喝醉是這樣的嗎?”
安妤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費勁地撐着眼皮想理解年屹話裡的意思,然而,大腦神經被酒精侵入麻痹,隻剩下最本能的欲.望。
她忽然擡起兩條手臂,慢慢地,圈住了年屹的脖子,而後狠狠向下一拉。
強迫他跟自己對視。
距離過于近,幾乎是鼻尖抵着鼻尖。
“年屹。”安妤小鹿眼澄澈幹淨,她大着舌頭,一遍遍喊着年屹的名字,嗓音軟軟的。
年屹就那麼看着她,沒動。
“你的名字真好聽。”安妤忽然笑了,極為燦爛,她歪着頭,眨巴眨巴眼:“你有小名嗎?”
年屹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問自己這個:“嗯?”
然而沒等他開口,安妤先他一步,摟着男生的脖子,眼神懵懂地問:“屹屹?還是小屹?”
年屹眼底眸光暗下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将破殼而出。
他抿了抿唇,否認道:“不是。”
安妤茫然地“啊”了聲,嘀嘀咕咕道:“都不是啊……那阿屹?”
年屹的喉結滾了滾。
安妤忽然噗嗤笑了:“阿屹,怎麼感覺像是在叫阿姨似的。”
年屹低低地嗯了聲,眼皮垂下去,啞着嗓說:“再猜。”
安妤很認真地思考起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年屹身上。
年屹很喜歡這種感覺。
就好像安妤的世界裡模糊一片,隻剩下了他。
眉頭微微蹙起,實在是想不到了,安妤幹脆放棄了,她吐了吐舌頭:“你的小名好難猜,不像我的。”
年屹挑了下眉,下意識的反應,他問:“安妤的小名是什麼呢?”
安妤忽然用額頭碰了碰年屹的額頭,小鹿眼彎起,張揚的笑意:“安妤的小名是魚魚呀~”
年屹隻覺得這笑意過于晃眼。
他思緒停滞了片刻,才緩緩地開口:“原來是妤妤。”
安妤擰着眉,跟個正經嚴肅的小老師似的,一字一頓:“是金魚的魚哦。”
年屹:“……”
魚?
年屹咽了下口水,引導安妤說:“為什麼是金魚的魚?”
安妤思考兩秒,屁股往前挪了挪,頭偏過去,貼着他耳朵耐心地解釋:“因為安妤的記性不好,媽媽說就像金魚,隻有七秒的記憶,所以叫魚魚。”
原來是這樣。
魚魚。
年屹在心底喊了好多次。
安妤收回手,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說:“我好困,想睡覺。”
眼皮沉沉地垂下去,她小聲地重複:“安妤想睡覺。”
随後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不到三秒。
年屹:“……”
他噗地笑了出來。
心底的喜歡不知道疊加了多少,咕嘟咕嘟冒出泡。
他真的是太喜歡她喝醉之後嘀嘀咕咕還自己叫自己名字的模樣了。
可愛到爆炸!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年屹擡手搓了搓後脖子。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臉頰兩側開始隐隐發燙。
花了好長時間反反複複地确認。
嗯。
安妤真的親了他。
在他最讨厭的梨渦的位置。
年屹指尖擡起,碰了碰那個位置。
忽然覺得,不讨厭了。
甚至……很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