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年屹似是注意到了她幽怨的目光，身形一頓，又把蒸餃原路還了回去，說：“你吃吧。”
安妤：“……”
這還有！什麼意義！
她忽地聳了聳肩膀，筷子擱置在晚上，她用手指在餐桌布上畫着圓圈。
年屹盯着她的頭頂，有點後悔。
早知道安妤這麼喜歡吃，他就多買點，也不搶了。
半晌後：
“對不起——”
“年屹，我昨晚有沒有——”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口。
雙方均是一愣。
安妤心虛地收回視線，做了個手勢：“你先說吧。”
年屹撂下筷子，輕聲道：“女士優先，安妤，你先吧。”
安妤又開始不由自主地用手指畫圓圈，聲音極低，悄悄地用餘光瞥年屹一眼：“那個……我……呃，昨晚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年屹抿着唇，跟着重複一遍：“出格的事？”
安妤小臉緊張，臉部輪廓線條都跟着繃直了：“嗯嗯。”
注意到年屹眉心微微皺起，安妤心裡吊着的那塊兒石頭被提得更高。
不是吧！
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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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屹每一個細微的小表情，安妤都觀察得清清楚楚。
忽地，見他的眉舒展開，歪頭朝她笑着：“沒有，很乖呢。”
呼——
安妤笑了下，擡手拍拍自己胸口的位置：“那就好那就好。”
年屹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半晌，薄唇微啟，他好奇地問：“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安妤啊了聲，擡手抓了抓臉，有點不好意思：“我酒量不怎麼好，你知道傳說中的一杯倒嗎？我就是其中的一員。”
年屹托着下巴，耐心地聽她說。
“高考結束的第三天，我心情不好叫上朋友去KTV唱歌來着，後來玩瘋了，不小心喝了杯酒，就像昨晚那樣。”安妤慢吞吞地說着話：“第二天約她們出來，怎麼也不肯。說我喝醉酒跟個瘋婆子似的，要吃了她們。”
安妤擡起眼，手指捏了捏耳朵：“所以才，很介意這件事。”
她以為年屹會說點什麼，沒成想他突然問道：“當時……為什麼心情不好？”
陳年舊事被扯上來，想到其中緣由，又是當着年屹的面，安妤難以啟齒，随口扯了個謊：“嗐，都過去那麼久了，我也忘的差不多啦。”
她很快轉移了話題：“快吃吧，飯都要涼了。”
眼皮垂下去，許是在他面前還撒謊的原因，安妤心虛地不行。
用勺子舀了口湯，吸了進去。
年屹若有所思地看着安妤，一分鐘後，客廳門鈴忽然響起。
他的思緒被扯回來，忘了眼玄關，又收回視線：“我去開門。”
安妤仍舊想着剛才的事，心不在焉地嗯了聲：“好。”
-
門外，林蘿和餘覓手裡拎着兩大袋子菜，正小聲讨論着什麼。
餘覓提議：“一會兒等她開門咱倆把袋子直接舉起來怼她臉跟前怎麼樣？”
林蘿：“好啊！給她個驚喜。”
商量好各自的台詞，兩人搓搓手興奮地等待着。
拜托，有什麼比冬天裡好朋友坐一起吃火鍋還讓人覺得幸福的事情呢！
兩秒後，聽到了門鎖擰動的聲音。
兩人準備就緒。
門剛打開，年屹的視野便被完全占據。
餘覓：“Surprise！”
林蘿：“魚魚，恰一頓火鍋腫麼樣！”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沒得到想象中的反應。
兩人視線順着往上看過去。
隻看到了個頭頂。
齊齊到抽了一口涼氣。
我靠，安妤什麼時候變這麼高了！！
還剪了頭發？？？
“你們好。”溫潤的男聲落下來，林蘿和餘覓完全愣住了。
兩人側頭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神裡讀出來一句話：糟糕，敲錯門了！
接着很默契地數着數。
三。
二。
一。
手緩緩放下，頭跟着迅速低下去。
往後一步步倒退着。
退出老遠，她們才倏然轉過身。
腳步略顯匆忙地下了樓梯。
直到——
餘覓最先反應過來，在樓梯上站定，眉頭皺起：“不是，林蘿，安妤家的門牌号不是603嗎？”
林蘿也跟着停住，迷惑地轉過頭：“是啊，沒錯啊，我看了好幾次呢，門牌号對着呢啊。”
餘覓：“那咱們跑什麼？”
林蘿：“……”
林蘿：“因為聽見了一個男生的聲音？”
這可是驚天八卦啊！
她倆可是知道安妤沒什麼弟弟的，難不成是——
兩個人貓着腰鬼鬼祟祟地沿路返回。
扒着牆角去看。
哪兒還有什麼人啊？
“是我餓得我出幻覺了嗎？”林蘿呆呆地問道。
餘覓：“我覺得我也是。”
就是嘛，安妤家裡怎麼可能會有男人？
簡直是天方夜譚。
倆人松了口氣，又提着菜回去。
“603。”林蘿目光都快把那三個數字看出花來了，她轉頭說：“對着呢。”
餘覓又擡手摁了摁門鈴。
裡面的人似乎就站在玄關等着她倆，幾乎是聲音剛響起來的那瞬間，門就開了。
年屹雙手抱胸頭抵着門框。
挑着眉看着她倆，伸手揮了揮，一口潔白的牙齒露出來：“學姐們好啊。”
餘覓：“……”
林蘿：“……”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是年屹吧？
他身上還穿着深藍色綢緞睡衣。
看起來就好像，也住在這裡？！
兩人轉過頭，對臉懵逼。
什麼情況？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艹艹艹這是吃到大瓜了嗎？？？
我覺得是！
直到一道熟悉的女聲打斷了倆人腦内交流。
也确定了這的确是個大瓜。
“年屹，是快遞嗎？”安妤邊揉着眼邊走過去，中間還打了個哈欠。
年屹直起身，側過去留出空間讓安妤看。
安妤的視線下意識望過去。
六目相對，看清楚是誰後，緊接着全身僵住。
腿像是被人灌了鉛進去，挪不動道。
安妤的腦袋裡緩緩升上來兩個黑色粗筆大字：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