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到轉正,再到現在基本可以獨立處理小工程,他幾乎是沒日沒夜地再做,
偶爾太累了,他也挺羨慕一些可以早九晚五的工作。
不用四處飛,每天都可以回家,周末和朋友約着去做些什麼,逛逛商場,看看電影什麼的。
夏瑾安:“那很不錯呀,我們頂多就五萬,不過我也是拿不到那麼多的。”
快要年底了,大家都在讨論這個問題。
他們的工資很透明,也沒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夏瑾安還計劃着用這筆錢,年假的時候出國玩一趟。
二十多年的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是兩點一線,實在太乏味。
不像傅煜,才兩天,飛機都坐了兩次。
可能還有出差補貼,免費出國,到處旅遊。
“各有各的好吧,教師休假挺多的不是嗎,也不算特别累,當然,隻要你不當班主任。”
傅煜說完,汽車停在飯店門口。
“到了。”傅煜伸手準備打開車門,夏瑾安快他一步,從右側下車。
她站在門外:“你快回去休息。”頓了頓,又微笑道:“我周末來祁市逛街,如果你方便的話,一起吃飯吧。”
傅煜彎下眉眼:“好,我随時都可以。”
他要下車送她,被夏瑾安摁回去:“走吧,别那麼客氣。拜拜。”
她将車門關上,揮揮手。
原本,她也考慮要不要讓傅煜上樓吃飯。
想了一路還是沒将話說出口。
似乎不太合适,雖然她也叫了汪春和徐慶兩位同事,年齡相仿,她們也算是朋友,可傅煜...
總覺得他真來了,氣氛會變得怪怪的。
一種說不清的情緒,輕飄飄地纏繞着,令她無法開口。
夏瑾安長舒一口氣,整理心情,拎着奶茶上樓。
耽擱了半小時。
喝酒那桌就喝高了,煙霧缭繞,不勝酒力的已經腳步虛浮,好像一群老‘神仙’飄飄然。根本沒人在意到夏瑾安到底去哪兒了。
夏瑾安心虛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分發奶茶。
楊麗琴坐在她對面,看她一眼,眼神古怪。
等她分完奶茶,楊麗琴坐到她旁邊。
落座便是一句:“剛剛那個男生是傅煜?”
夏瑾安差點兒沒把腰給閃了,臉倏地一熱,心跳失控加快。
“媽媽,你看見啦?”
“許毅看見了。”楊麗琴沒好氣地說:“說一個朋友來找你,你就出去了。”
“他眼神還挺好。”門也沒開多大呀,他怎麼就看見了,夏瑾安嘀咕。
“不是他眼神好,是你媽不笨。”楊麗琴臉冷下來:“真是什麼朋友,你不光明正大叫他進來吃飯?”
這話聽着,怪怪的。
“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個男生。”楊麗琴偵探一般,道:“你不是和你爸說你的朋友掰着手指頭都能數的出來嗎,我第一個數的,就隻能是這個傅煜。”
“他醒了?就出院了?”楊麗琴詢問。
“嗯嗯嗯。”夏瑾安點頭,又搖頭,聲音噓噓的:“轉院回祁市了。”
“他來就來了,你為什麼不叫他進來吃飯,和他跑出去幹什麼?”楊麗琴審視的目光落她臉上。
“嗯——”夏瑾安沉吟着,回答不上來。為什麼呢,當時好像覺得逗着傅煜好玩兒,就想帶着他跑。
這...是個很奇怪的借口。
楊麗琴意味深長看她一眼,口氣無奈:“吃飯吧,少喝點奶茶,下午還要回去上課。”
說罷,将手機遞給她,上面挂着一個充電寶。
手機已經開機。
上面有幾條未讀微信信息,還有十三通未接電話。
三通來自于同事,一通是韓雅楠,其餘則是傅煜。
夏瑾安處理完做信息,專心吃飯,一會兒下午得回學校上課。
飯局到一點半,基本全散了。
整個大廳隻剩下兩桌人,一桌是服務員在用午飯,一桌,是幾個老酒鬼還在喝。
楊麗琴去給夏駿華買了解酒藥,和夏瑾安一起返回學校上課。
臨别時,告訴夏瑾安,下午還要在飯店吃飯,不過不是中午這些人,就他們一家人。
夏瑾安應了下來。
直到下午放學,她都在懷疑,中午喝了那麼多酒,爸爸還能是清醒的?不應該回家呼呼大睡?
當她到飯店時,卻意外看見,爸爸正一臉精神地和飯店老闆,趙叔叔喝茶聊天。
下午吃飯是在一個小包廂裡。
夏駿華擡眸看夏瑾安,剛還笑盈盈的表情僵了一刹,也就兩秒,又笑起來,繼續與老趙聊些釣魚的技巧。
夏瑾安默默走進包間,找個靠着角落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機,戳來戳去,聽他們聊天。
沒多久,楊麗琴趕到,服務員上菜。
菜是新點的,趙叔說是新菜,讓夏駿華試試味道,說罷,同楊麗琴打了聲招呼,又問了兩句夏瑾安工作如何之類的話,随後人精兒似得留下一包煙,說了句你們一家人慢慢吃,便離開了。
隻剩一家三口,夏瑾安臉上笑容消失,平靜地看着眼前的菜。
沒人說話,平時一家人吃飯,飯桌上也幾乎不說什麼話,除非有大事件發生。
夏瑾安夾眼前的菜,忽地,一根煙滾到她面前。
“抽麼?”
她驚愕擡眸,左看右看,又看向夏駿華,表情不解。
旋即又是一杯白酒,轉到了她面前,夏駿華在她對面,手摁住桌面轉盤,沒好氣的模樣,看她:“酒,喝麼?”
夏瑾安眉心緊擰:“?”
看來确實醉了,這不是發酒瘋嗎?
夏駿華語氣不算好,但也不算冷,鼻腔裡輕哼一聲:“看你那樣,我還以為煙酒都學會了。”
想再嗆點兒什麼,又想起爸爸替她解決了問題,夏瑾安的氣也消了不少,語氣平緩:“我不會喝酒,也不抽煙。”
“噢。”夏駿華漫不經心應了聲,音很小。
夾了幾塊菜,沒吃,就堆碗裡。
瞎忙活一陣,夏駿華垂着眼眸看菜,突然開口:“聽說那個小夥子醒了,中午還來了?”
夏駿華淡淡看了她一眼。
夏瑾安不免一驚。
空氣都似凝固,她緊張地直起身子。
就像每次被問詢成績分數,條件反射一般坐得端正,态度也端正了些:“對,他,他醒了,也來了。”
夏駿華無聲瞥了她一眼,表情不冷不淡。
許久,他端起酒杯放唇邊,欲喝未喝。
沉默良久。
夏駿華抿了口酒,似壯了膽,發出聲音卻很低,語速極快道:“約他出來,我要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