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伊躺在獨屬于她一人的大床上,思緒紛飛。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紅了臉。直覺告訴她芙妮雅那句“吃飽了嗎”一語雙關。出于本能就作出了生理反應,但是看芙妮雅的表情,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越思考越覺得尴尬羞人。她把腦袋縮到被子裡,清淡熟悉的花香刹那間包裹住她。
快點睡覺,睡着了就沒有尴尬了。
這麼勸着自己,逼迫自己入睡。
……
半個小時後,門被敲響。陳洛伊半睡不醒地走上前開門,是之前那個面無表情的管家。他把熱好的飯菜遞到她面前,不發一言。陳洛伊接過,本以為他還會說幾句,擡頭已經見不着人了。
關上門環顧一周,沒有一張桌子。隻有古樸的衣櫃和一張大床。陳洛伊坐在床上,以地闆為桌子擺放好菜盤,端起碗混着飯吃。
說起來她現在也不餓,但是既然有飯吃,能多吃一點是一點。
防患于未然。
速度适中地掃光飯菜,擡眸看鐘,下午兩點半。這個點一般是她陪芙妮雅看書的時間。到達二樓最邊緣的書房,芙妮雅如常戴着金絲眼鏡專注讀書,像是在研究什麼。陳洛伊早已沒了初次到來的膽怯,坦然走進去,脆生生喊一句:“主人。”
芙妮雅摘下眼鏡:“來了。”
陳洛伊“嗯”聲,到她右邊的椅子坐下。懷裡被塞了一本書,芙妮雅:“上一本書讀那些就夠了,從現在開始看這本書。”
語氣平靜甚至有些舒緩。陳洛伊點頭,依言坐在她的身邊翻看。
不知讀了多久,陳洛伊書上字句被濃重的陰影覆蓋。她擡眼便見芙妮雅不知何時來到身後擁住了她。
“主人,你……”
“怎麼了”三個字還未出口,耳垂就被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陳洛伊微微顫抖,吐息持續噴灑在她最敏感的地方,令她沒有空隙去緊張。
舌尖掃過沒有受傷的脖頸處。陳洛伊制止自己想要躲開的沖動,指尖蜷起,彰顯她的無措。
“傷口好了嗎?”
沒有料到芙妮雅會這麼問,一時分辨不清是否是關心。陳洛伊愣了愣,答:“不痛了。”
指腹輕柔撫過兩個快要看不清的血孔。陳洛伊不知道她下一步的動作,側面看着她。忽而,一陣藍光閃過,兩個微不可見的血孔消失,肌膚重回完好。
“這是……”
陳洛伊頭一回看到如此神奇的景象,沒留神吐露自己的驚訝。下一秒她緊閉起嘴,怕芙妮雅會見怪。芙妮雅注視她的側顔,手指劃過她的唇瓣,解釋:“這是血族獨有的靈力,可以治療一些傷口。”
陳洛伊的唇微張,回味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符合現實的設定。
芙妮雅瞧她這麼震驚的模樣,輕笑出聲:“我們血族的存在已經打破你的認知加一個有何不可呢?”
陳洛伊聽了并沒有被安慰到,反而認為血族深似海,隐藏許多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
細思極恐,故而她不深想。
不過……
小心瞄一眼從後埋在她肩頸的人,不禁想;靈力可能不止一個作用,她卻用靈力來治療我的傷口。
默默地,淺淺彎唇,在芙妮雅沒注意時顯露自己的柔軟。
過了半刻鐘,芙妮雅心滿意足地放開手,看了看她手中的書:“今天就讀到這裡,接下來想要去花園逛逛嗎?”
陳洛伊略作思考,搖搖頭。
芙妮雅寵溺一笑:“那就在古堡前後院随便走動走動吧。”
陳洛伊知曉這是給她在古堡範圍内自由行走的權利。芙妮雅臨走前回眸又叮囑一句:“不要妄想從古堡出去,周圍都是我的人。”
冷硬強勢,是與方才親密截然不同的霸道。陳洛伊回一句“我知道了”待人走後垂下頭,隻覺得有點冷。裹緊身上的外衣,快速往房間走去。
次日晨,陳洛伊在既定的生物鐘内醒來。睡眼惺忪地下到二樓中間浴室洗漱,一樓傳來芙妮雅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具體内容聽不大清,隻感覺那男人的語調很輕浮,總是高高揚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走到一樓與二樓間的樓梯豎起耳朵,不經意發現暗光也站在那兒。姿勢同她一樣,頗有些鬼鬼祟祟的意味。暗光早在她來時就發現了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陳洛伊點點頭放棄用氣音說話的打算,一人各站一邊開始認真偷聽。
“姐,你不是新收了一個血仆嗎?她長什麼樣,可以給我看看嗎?”
芙妮雅冷冷看着在椅子上動來動去的弟弟,開口:“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去學如何制定策略。”
戈沃克撇撇嘴,委屈道:“姐你就知道催我。這不是學不進去嗎,再說你弟的武力值這麼強,策略弱一點也沒關系。”
芙妮雅看他這玩世不恭的樣子,沒再多說。湛藍的眸子冷不丁往樓梯口一瞟,吓得兩人一激靈。
“洛伊,過來。”
陳洛伊一驚,兩隻手絞在一起乖乖地走到長條桌邊,離坐在主位和主位旁姐弟倆有十兩米之遠。
芙妮雅眼眸微冷,命令:“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