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伊心怦怦跳,雖然門是實木的,但是根據之前的音量不難推斷她就站在浴室門前。
最後清洗動作不停,快速擦幹淨身上的水,取下浴袍套上。再往門口看去,上面黑壓壓的影子已經消失了。
失落和本應該有的松口氣同時找上門,複雜的感覺攀上心頭。陳洛伊猛地又盡量不發出聲響地開門,快速回眸瞧上一眼隻露出門框的書房匆匆跑下樓梯。
芙妮雅自書房走出,勾起一抹笑。
看來某些方面,她還是不變的。
陳洛伊沖進二樓房間,迅速擰上門把手,從内反鎖。
背靠門前身子緩緩落下,安撫着自己躁動不安的胸口。平心靜氣約三秒後起身熟練又生疏地從衣櫃挑衣服。
看了将近一分鐘,也沒見着自己想要的運動裝或是幹練簡單點的服裝。看着那些裙子微微皺眉,最後終于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套長褲。
雖然天氣方面不是很适合,但是總歸是一套褲裝。
整理一下出去到古堡外的空地練習陳舊的武打知識了。
芙妮雅在透過三樓的窗台俯視後院,見她一絲不苟地練劍,眸子微彎,下樓去。
陳洛伊朝空氣揮舞從地上随意撿起的枝條,帶起一陣陣風聲。身後的壓迫感忽然出現,越靠越近。她握緊手中枝條,向身後猛地刺去。
對方眼疾手快地接住枝條,手掌被上面的倒刺劃破。陳洛伊看清她的臉瞬間松勁,突然她睜大眼,想彎腰躲避,卻被一股大力箍在懷裡。
背對着芙妮雅,陳洛伊略微掙紮,見無法便卸去力道,任由她把下颌擱在自己肩上。
芙妮雅彎唇,前傾身子,改為環住她的腰和肩部。
“主人有什麼事嗎?”
這問題引得芙妮雅良好的心情染上一層薄薄的霧。她微微皺眉,嘴唇在她的脖頸上蹭來蹭去,捕捉到懷中人的輕顫,眉頭舒展開:“沒什麼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陳洛伊一噎,沒有回應。芙妮雅眉眼彎彎,松開手退開一步。在後院牆邊的一棵樹前折下一根樹枝,上手轉了轉。
“來吧。”
簡短的兩個字,陳洛伊尚未搞清楚她是否是想和她比試的意思就見她已然沖過來,旁邊的氣運動,跟随她的方向一同襲來。
陳洛伊下意識後仰,整個身體接近C狀,堪堪躲過。接下來芙妮雅又是一通快刺,陳洛伊不得不使出全力。看她好像真沒打算留手,而是實打實比試,陳洛伊棕色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的一招一式,接近半分鐘後找到破綻,反擊。
兩人打得有來有回,芙妮雅唇角微勾,陳洛伊眼睛瞪大,突然被一陣氣流擊中,雙臂擋在胸前,退開好幾步。
芙妮雅看着勉強穩住身子的陳洛伊走上前,問:“還要練嗎?”
陳洛伊心裡奇怪,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和自己比試。整個過程她也能感受到芙妮雅和她的近戰能力不是一個級别的,相差甚遠。倘若自己一直輸,可又記不住對方的一招一式,那意義又在哪裡呢?
思忖片刻,她搖搖頭。芙妮雅出乎意料地挑挑眉,沒有強求:“好。”
走了兩步,湛藍的眼眸望向席地而坐的陳洛伊道:“中午去一樓用餐。”
就像三年前那樣。
陳洛伊閉目養神,仿若沒放在心上。芙妮雅定睛看一秒,離開。
五分鐘短暫的休息過去,陳洛伊翻身而起,按照先前鄭弦教給她的方法接着練。
可能是因為人類和血族的體質不同,陳洛伊在鄭弦那裡并沒有學到方才芙妮雅的任何一點。她對此沒什麼感覺。她認為在安全的基礎上,隻要自己能夠變強,無論怎麼學都是可以的。
兩個小時悄無聲息地流逝。陳洛伊感受到了疲憊,随意用袖口抹一把額角,走進古堡。
一看表,離十二點還有不到十分鐘,未曾想自己竟然把時間算的這樣準。三年前養成的慣性思維令她不自覺就默認芙妮雅會在十二點準時開飯。于是思考是否要上樓找她增進一下感情時芙妮雅下了樓,緩步來到她跟前。
陳洛伊心下一驚,直到芙妮雅伸出手臂正面抱住自己才反應過來。潛意識裡第一想到的是把她推開。由是劇烈掙紮。其力度令芙妮雅微愣,随即一笑,手臂又收攏了些。
三年前陳洛伊始終沒能适應的就是芙妮雅走路沒有聲音。她自覺聽力還算敏銳,曾經在學校念書能夠排上年級前十。很多同學對于班主任沒有聲響就走到了他們身後很是忌憚,而自己卻能在班主任接近班級時捕捉。
現如今到芙妮雅這裡不管用了。
陳洛伊在心裡對于“吸血鬼”這三個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許久未感受到的癢意自被舔舐的脖頸蜿蜒而上,直抵大腦。陳洛伊緊緊抱着身前的芙妮雅,腰上的手臂一步步縮緊。她閉上眼。
過去将近一年相處加上三年的總結回想陳洛伊大概能知道芙妮雅這是想“用餐”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