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妮雅也是忙忙碌碌一個上午,有了一點空閑就趕來看陳洛伊。一進休息室,就看見陳洛伊癱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樣子。反倒是戴允笑盈盈的,像是有了什麼好事發生。
“戴老師。”
芙妮雅走上前,自然地坐在了陳洛伊的身邊。
“芙妮雅大人,”戴允拿着陳洛伊寫的題目給她看,“陳小姐的悟性高,我基本沒有怎麼提點她就明白了。”
這麼一聽,應該是學的好才對。
芙妮雅看着懶懶擡眼瞄自己的人,心下疑惑。
許是發現兩個靠在一起的人形成了獨有的氣氛,戴允杵在原地不是個事兒,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陳洛伊在戴允出去後翻過腦袋,仰視芙妮雅。後者被她這樣盯着卻不發一言的狀态搞得有點蒙圈,輕輕摸摸她的臉頰,問道:“怎麼了?”
“你好像是我家長一樣。”
聞言芙妮雅一愣,下意識思考真的是這樣嗎?可是自己全程都沒有回應戴允,理應不算吧?
陳洛伊看她懵裡懵懂,笑意自唇角散發。
這是她們突破關系的好機會。
“洛伊,”還沒高興幾秒,芙妮雅略顯清冷的聲線傳來,“你真的介意嗎?”
莫名的威壓和冷意包裹住陳洛伊。她看着面無表情的芙妮雅有些膽顫。
“要是惹你不開心了,下次我就不讓她彙報了。”
陳洛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來逼迫自己做事情的高貴血統的芙妮雅竟然說出此等關心之語,甚至有點讨好的意味。
她看向芙妮雅,後者表情誠懇認真,不似作假。注視一會兒别過頭,道:“不用。”
她怕自己肯定,戴老師的飯碗就保不住了。
芙妮雅輕輕笑了下,捏捏她的臉頰,被陳洛伊拂開。她微微一笑,眼角眉梢盡是寵溺。這樣的眼神看得陳洛伊一怔,随即不自然地低下頭去。
“以後,不要叫我主人了。”
無疑像一道驚雷劈中大地,在陳洛伊心中撕開了一道口子。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眸中是無法掩飾的震驚。下一刻,她的腦袋低的更低了。
大抵是因為這句話有兩種相反的可能意思,她不願去猜測糟糕的那一種。
芙妮雅如藍寶石般剔透的眸子裝着兩百年來未曾有的柔情,輕輕摩挲她的細嫩的臉部皮膚:“從現在開始,我們是兩個獨立的生命體,而非誰是誰的所有物。我們是平等的。”
陳洛伊聽着聽着,眼眶漸漸濕潤,各種各樣的情緒接踵而至,占滿了她的心扉。令她無法言語。芙妮雅低頭從下方看她的神情,頓時有些愣住了,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輕聲道:“怎麼了?别哭。”
好低級的哄人方式。
陳洛伊暗暗吐糟,淚腺卻聽話地沒有再工作了。她破涕為笑,抱住了身前的血族,蹭了蹭她的衣襟。
芙妮雅見狀,回抱她,輕輕順着她的脊背,笑意淺淺。待陳洛伊止住哭,躲在她的衣領下悶悶道:“那現在不稱呼你為主人了,那我叫你什麼?”
這個問題還真的難到了她。她思忖着,怎樣的稱呼才是最為合适的。現在她叫她的名,那是不是也讓她叫自己的名字?貌似有點說不通。倘若這樣做了,不免讓自己想起小時候嚴厲的父親。
左想想右轉轉,怎樣好像都不合理。芙妮雅熟讀戰略八百篇,也不能助她在想稱呼上有什麼助力。陳洛伊看她苦惱得緊,竊喜。
實際上她有一個好點子,那就是直接稱呼對方為女朋友。這是她在一些書上看到的,覺得應對如今這種情況正好。
隻要芙妮雅問她,她就會如此回答。可惜芙妮雅轉了好幾圈也沒有想到這一層面,獨自思考接近兩分鐘,靈光一閃,道:“你以後就叫我‘芙’吧。”
“芙?”
陳洛伊歪了下腦袋,芙妮雅鄭重點頭,看她呆萌的樣子摟住她,鄭重道:“是的。當然如果你有更好叫我的方法也可以。”
……
傍晚,月亮高高挂在天空,銀白清冷。陳洛伊走在回古堡的小徑上,望着那輪明月,心上甚是歡喜。
曾經的她看見月亮,隻會覺得孤寂。從未發現原來月亮也可以如此美麗,照亮她的心房,令她心生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