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紅得铮亮的紅燒魚,芙妮雅的食欲被勾起些許。她夾起一點放進嘴裡,迎上陳洛伊期待的目光道:“挺不錯的。”
陳洛伊似是松了口氣,撫了撫剛才因緊張過度跳動的心口。
鄭弦左看看她,右看看開始享用晚餐的芙妮雅,湊近她道:“别聽大人說你做的還不錯,她對食物的要求可高了。”
陳洛伊聽得一愣一愣的,半秒後才反應過來這是誇自己的菜做的很好,适合芙妮雅味蕾的意思。
微微的羞澀找上門來,薄紅攀上耳根。
芙妮雅看着鄭弦朝陳洛伊說了什麼,引得後者眸中泛起點點羞澀,酸意漫上心頭。
“洛伊,暗光和你說了什麼悄悄話?”
言畢還略顯刻意地把腦袋前傾。陳洛伊霎時紅了臉,向鄭弦求助。
鄭弦露出一個鼓勵的笑,陳洛伊将紅成蘋果的臉轉向她回答:“她和我說你評價的那句是指我做的很好吃。”
眼神含羞帶怯,音量卻是适中,聽起來十分有力。
芙妮雅怔愣一瞬,跟着莫名也紅了臉。旋即結巴道:“是……是很好吃。”
鄭弦看着不約而同臉紅的兩位,低下頭“噗嗤”笑出聲。
接下來的時間陳洛伊和芙妮雅各吃各的,誰也沒有直接用自己那邊的公筷替對方夾菜。
因為她們明白,自己喜歡吃的對方大抵不喜歡。
一個小時充足的用餐時間,芙妮雅輕輕将左手覆上血紅菜肴,融于空氣的光暈形成薄膜,将氣味隔絕。
剩下兩道也如法炮制後,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待用餐完畢,紅燒魚隻有骨架了。
陳洛伊驚詫不已,嘴型呈“O”狀。
怎麼會有人把魚吃得這麼幹淨?
不對,她不是人。
陳洛伊注視着不留寸肉的紅燒魚,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難不成血族有精準剔骨的超能力?
想要驗證這個猜想,可以直接問芙妮雅也可以找另一位血族。
回過神來,自己竟然在認真地思考這件這麼無厘頭的事情,着實有點好笑。
輕輕地笑了聲,不經意又想:剔骨在實際生活中出了做菜吃飯還能夠運用于其他領域嗎?
緊接着,一個可怕的想法冒出來——
用在人身上,可以毀屍滅迹。
打了個寒顫,制止住自己可能會因為有趣繼續往下深思的想法,跟上芙妮雅去了書房。
芙妮雅戴上心愛的金絲邊眼鏡,聚精會神地看起書來。陳洛伊在她右手邊落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怎麼了?”
芙妮雅大方回視。被戀人盯着看,原來能耐心讀下去的書一個字都吸收不進去,索性合上,專心詢問。
“你讀書的時候為什麼要戴眼鏡?”
陳洛伊一雙杏眼眨巴眨巴,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難道業餘不怎麼碰電子産品的血族也會近視嗎?
芙妮雅略一思索,似乎不能夠立馬解答她的疑惑。陳洛伊後退到牆邊,指着自己道:“怎麼樣,看得清我的眼睛嗎?”
這下輪到芙妮雅不明白了。她學着剛才陳洛伊的樣子眨眨眼,這才明白了什麼,不由得失笑。
“我沒有近視。”
“那你為什麼要戴眼鏡?”
芙妮雅不答,上前幾步,自上而下凝視陳洛伊,撫摸下她的臉頰道:“就算我是近視,我也不會忘記你的眼睛。”
說着,垂頭埋進她的頸窩:“漂亮的,注視着我的眼睛。”
陳洛伊一陣耳熱,她的氣息若有若無地鋪灑在她敏感的肌膚上,激起陣陣戰栗。
她好像忘記了她原本想和她談論的話題,腦子和宕機一般,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肩頸處。
“隻有我一個。”
芙妮雅輕聲表達自己的占有欲,終于回答了她最開始的疑問:“可能戴眼鏡更有儀式感吧。”
她摸上她越長越長的秀發,指尖打圈:“我的父親很喜歡看書時戴着眼鏡,盡管他也沒有視力方面的問題。”
陳洛伊微微一愣,這是她第一次聽她說起自己的父親。而之前,她的父母就像是從未存在過她的生活般,從沒有出現在她的話語中。
一時間不知道該繼續問還是就此打住。芙妮雅見她呆住,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道:“除了這個是不是還有别的問題?”
陳洛伊更加懵圈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覺得我的洛伊不是會鋪墊的人。”
“是有什麼大事想和我說嗎?”
陳洛伊想着自己的心思既然被猜中,那麼也沒有遮掩的必要了。
看她還在猶豫,芙妮雅摸摸她的臉安撫:“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陳洛伊抿唇,開口:“我想要回到實驗室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