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伊心上的疼痛再度加深。她低低地應了聲，繼續抱着她，慢慢撫摸她的背。

戈沃克看着這甜蜜又帶點心酸的擁抱，不知作何感想。默默退出去，一眼就看見跟在門口的湯雲意的親信。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麼站了一會兒。

“陳小姐找到了嗎？”

“她沒事，我姐有點PTSD了。”

“好的。既然陳小姐沒事，那屬下就回去了。”

“哎，等等。”

戈沃克叫住他，想想貌似沒有理由和他一起過去，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幫我提醒湯首領，最近世道不太平，希望她多加小心。”

湯雲意親信愣了一秒，答應下來：“是。”

“屬下必定傳達。”

……

她們抱了許久，芙妮雅才緩緩松開她。

長時間保持同一種姿勢，難免有一點不适。陳洛伊并不覺得不舒服，而是複雜的情緒萦繞心間。

雖然這是芙妮雅在乎自己的表現值得高興，但是她也不願看芙為她着急憂慮。

事已至此，陳洛伊決定轉移話題。重新拿起險些因為突然的擁抱而摔壞的花瓶遞到她面前，笑着道：“芙你看，我插得漂不漂亮？”

芙妮雅低眉，看着那純粹的淡藍色，心情神奇地轉好些許。再看看像是孩子般求誇獎的陳洛伊，嘴角勾起淺淺弧度：“嗯，很漂亮。”

“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話音剛落，陳洛伊臉頰轉瞬變為绯紅，久久說不出話。芙妮雅瞧着“撲哧”笑出聲。

“你還笑。”

聽着陳洛伊紅着臉的嗔怪芙妮雅笑意更甚：“難道不是嗎？”

陳洛伊不願否定，傲嬌地轉過身子。芙妮雅把人摟入懷中，輕聲哄：“是我說的太直接了。可是你不喜歡嗎？”

“還是說以我的魅力不能夠勝任你的女朋友？”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引得陳洛伊臉上的紅色居深不下。她抿了抿唇，憋出一句：“自戀。”

“那你喜歡嗎？”

酥酥麻麻的癢自耳廓傳來，引起身體的戰栗。陳洛伊紅着臉側頭答：“喜歡。”

口嫌體正直的陳洛伊還是敗給了她。清楚這個事實的芙妮雅愈發高興，點點滿足感在心頭升起。

“那天戈沃克和你究竟說了什麼？”

話題不知怎的竟回到了陳洛伊以為已經揭過的位置。

陳洛伊不知從何說起，直接說肯定不行，不說又顯得非常可疑。芙妮雅注視她的側臉，更加确定這是一件私密的事。

可是再怎麼私密也不能和自己說嗎？

即使心裡有點不舒服她也沒有表現出來。芙妮雅用溫柔的聲線道：“不方便說就算了，我能理解。”

陳洛伊聽她如此善解人意，心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說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與其讓芙自己沒有頭緒地思考将這簡單的事情變得更嚴重，不如自己說出來，将疑慮打消。

“他問我我們的感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芙妮雅微愣：“就這？”

“就這。”

陳洛伊非常認真地點頭，令芙妮雅深信不疑。但是整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隻是這麼簡單怎麼可能讓一向平靜的洛伊支支吾吾不肯說出來呢？

“是不是還有别的？”

“别的嘛，”陳洛伊扭扭捏捏，看得芙妮雅眉頭慢慢蹙起，“實際是問我們有沒有，有沒有……”

最後的詞還沒有出口她的臉就紅了大半。根本不敢看芙妮雅藍眸的陳洛伊以正常音量道：“做。”

芙妮雅迷惑：“做？”

“什麼意思？”

陳洛伊有些許震驚地看向芙妮雅，那蔚藍的眸子不摻一點雜質，隻是在單純地發出疑問。她默了默，臉紅稍稍褪去：“就是小說裡寫的那種。”

一語點醒夢中人。芙妮雅一下就GET到了其間意義。不出意外的，冷白的皮膚浮現薄紅，緊接着脖頸及以上全部變成瑰豔的紅。

“哦，是……是這個意思。”

不僅罕見地結巴，還越說越小聲。陳洛伊簡直愛慘了這樣有反差的芙妮雅。

當然她自己也是自身難保了，沒有趁機調侃芙妮雅。而是選擇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和她一起恢複由此句話帶來的羞澀。

……

同一時間，完全不同的心境。

楊曳坐在碩大的辦公室裡，窗戶透進來的光使得空間寬敞明亮。

但她的心情處于另一種狀态，與周遭環境形成鮮明對比。

這些日子應國在揚國假意的幫助下看似進入怡國内部，實則自己也開始土崩瓦解，這是楊曳經過精密計算後得出的必然結果。

然而，胡青楠表現出來的狀态非常好，精氣神倍兒足，完全不像是組織出現大問題的模樣。仿佛有什麼更加勝券在握的仗沒有開始。

一旦開始，他必赢。

這個想法讓楊曳一驚。

她想要打聽更多的細節，無一例外都被攔下來了。顯然，胡青楠早就意識到了問題，但僅僅停留在懷疑，并非證據确鑿，否則揚國已經不複存在。

還好，尚且可以控制。

這麼想着，慢慢平複下不安的心情，接着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