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楊曳的完整叙述解釋，胡青楠開始沉思。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我錯怪你了。”

楊曳的眼中仿佛還帶着些許委屈，但成熟讓她搖搖頭：“沒有，胡兄也是為自己的國家着想。”

胡青楠滿意地點點頭，不再多詢問關于陳洛伊的事，轉而和楊曳唠嗑。楊曳欣然同他交流，心底明白這是糊弄過去了。

不過碟中諜，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

陳洛伊和鄭弦儲存了應國地圖，在揚國演習室演練無數遍的她們，在看到真正應國景象時仍舊驚訝一瞬。

設計得像是廢土風，帶點科技感。沒有特别明亮的東西散布周圍，整體呈現陰暗色。

大街上倒是很熱鬧，形形色色的人穿梭而過。他們的衣服也是偏暗，與周邊環境搭配得很好。

陳洛伊和鄭弦為了融入他們刻意按照楊曳的建議換上更為深沉的顔色。陳洛伊帶着鄭弦趕路，身上的着色總能令她想起過去的時光。

“二位便是揚國派來的使者？”

注視她們熟悉的臉三秒，位于首領辦公區前方的兩名守衛拿開了武器，面無表情道：“請進。”

陳洛伊和鄭弦臉上同樣沒有反應，仿若是在做一件做了很多次的事情般，自然地踏進。

看見面前和之前深沉色調如出一轍的灰暗建築，兩人無聲用餘光看對方，邁入。

……

今天晚上是個特别的時間。

芙妮雅在床上躺着，因要假裝虛弱而微微喘息。她在大腦裡已經演習數次逃出去的場面，無一例外，皆有心念之人。

陳洛伊，她會來嗎？

不論她會不會來，她都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基于之前何傾刻意在藥劑中參雜的優質血液，芙妮雅的靈力和體能都恢複些許，接近一半。倘若任由時間流逝，隻會讓她更加力不從心，剛剛恢複的一點底氣會蕩然無存。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通過令牌她能感知到一點關于暗光和餘影的情況。如果沒有感知錯誤，那麼就是今天她們也會動手。

說來也怪，這令牌雖然看着平平無奇，一點信息都沒有，但是以胡青楠多疑的性子很難不把這一個可能可以和外界聯系的物什拿去檢測。

它的内部有極其複雜的線路，能夠通過接收光源來達成充電效果，從而保持聯絡性能。然占用體積很小，若非精密的儀器才能檢測出來。當初貌似是何傾代為摘下檢測，檢測完畢還還給了我，現在想來，應當是她提供的便利。

芙妮雅頗為欣慰地颔首，她基本确認何傾是慕辰，當年那個被暗光險險救下來的女孩。可她的面容變化極大，可能是用了易容術之類的方法，不然她一定認得出此人。

如今已經沒有時間再猶豫了，芙妮雅來不及做最後的驗證，心下就蠢蠢欲動。全身都湧現一股力量，一種連日來不曾鍛煉活動期待大幹一場的激動。

不消多時，一個逆着光的女人走了進來。芙妮雅懶懶擡眸，來人正是何傾。她走到牢門跟前，用電子卡刷開。

芙妮雅有些訝異，神情卻是自若。

“芙妮雅首領，趕緊跟我走。”

芙妮雅沒有猶豫，跟在她身側，闖過一道接一道的門檻。

“我的真名是慕辰，”慕辰手法利落地劈倒一個又一個士兵，“這張臉是戴上了仿真皮面具，所以大人可能一下沒有認出我。”

芙妮雅不甚意外，算是在她的預料之内。許久沒有活動筋骨的她意圖和慕辰一同消滅敵人，被對方擋下。

“首領還是節省體力，等會兒您需要和陳部長她們一起沖出去。”

“那才是真正的硬仗。”

言畢，慕辰一個沖刺來到了整座牢房的大門前。

虹膜識别，門開了。

慕辰瞳孔放大，門口站着的，正是楚雲海。

“你這是要去哪兒？”

無比失望的語氣，其中的悲哀令慕辰不忍直視。

楚雲海一看就是知道了結果。再擡頭，和幾乎與她同身高的芙妮雅對視，眸子裡沒有情緒：“走吧。”

慕辰剛想讓她讓開的話語咽了回去，拽着若有所思的芙妮雅奪門而出，後面緊跟着楚雲海沉穩清脆的聲音——

“走了就不要回來。”

……

亂套了，一切都亂套了。

怎麼能讓芙妮雅跑了呢？

胡青楠焦躁不安地往辦公區域中心趕。按照往常，若是他知道楚雲海在辦公區他是一百個放心，而如今……

這小子，知道她放走的是誰嗎！？

等他趕到目的地，牢獄小區裡面全是被撂倒的應國士兵，再無起身的可能。

“楚雲海，你人死哪兒去了？！”

楚雲海自黑暗走出，捂住一條受傷的胳膊。胡青楠見此氣消下去些許，揮揮手讓她跟上自己。

芙妮雅，我定不會讓你如此輕松就離開。

……

陳洛伊應付着辦公區内牢獄外和她談論工作之累的應國員工，有些焦慮地等待着。

“陳部長，”慕辰松開拽着芙妮雅的手，讓開一步，“快點帶她走。”說完就折了回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