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妤在卸妝。
浴室鏡子照着的臉龐妩媚嬌豔,在暖黃燈光下更顯眉眼濃稠,勾人心魄。
做了水粉色美甲的白皙手指把卸妝巾折了折,敷在畫了半小時的精緻眼妝上,随後毫不在意地往外一抹,連着眼尾那抹上挑眼線。
妩媚風情瞬間被一同抹掉。
藝人走紅毯的妝造要和當天的禮服貼合,黑絲絨露背魚尾裙在安妤活動結束的第一時間就脫掉交還給公司。
直接帶着跟焊在臉上一樣的精緻妝容溜回了家。
“冬瓜西瓜哈密瓜…”一旁的手機響起經紀人吳姐的專屬來電鈴聲。
安妤騰出手滑了接聽。
“一個人?”
手機裡傳來女人低啞的聲音,像是找了個小空間偷摸着給她打了這個電話。
安妤習慣道:“嗯,在家呢。”
吳姐長年帶藝人,愛惜羽毛,各方面都比較小心,以防被爆引發藝人輿論。尤其是安妤。
她從一堆瓶瓶罐罐裡精準選出卸妝膏,用勺子挖了一勺放在手心搓揉融化。
“你跟林遂談了?”對方直奔主題。
談?
談什麼?
安妤手中動作一頓,随即唇勾起似輕諷:“我眼睛還沒瞎吧。”
林遂是她上一部s+古偶戲裡的一番大男主,一米八五高個,現實和戲裡人設差不多,自覺很ok的高冷直男。
安妤對其是提不起一點興趣,得虧她是個演員,硬生生配合着演了三個月的惡毒癡情女二戲份,四天前才剛殺青,脫離苦海。
被安妤這麼一說,吳姐語氣也軟了下來:“晚上星光紅毯,你候場跟林遂耳邊竊語被拍發到網上,現在都在說你倆因戲生情,談了。”
談了?
現在營銷号真會抓熱點。
現場音樂聲震耳欲聾,她隻是好意提醒對方的拍攝道具掉了,也能發酵成這樣。
今天還沒來得及去網上沖浪吃瓜,就被自己的瓜砸中了。
安妤目露不适,她将手心融化的卸妝膏抹到臉上搓揉,語調輕松,答非所問:“我目前還沒有退休的打算。”
知道她是個什麼德行,吳姐也沒再追問,吩咐道:“一周後上的遊戲綜藝有好幾個對家盯着,林遂會去飛行嘉賓,你注意點别再給我出什麼幺蛾子。”
“知道了。”
嘟——
電話挂斷。
安妤卸妝揉搓動作驟停,浴室裡一度寂靜地可怕。過了幾秒,安妤洩出一口氣,動作遲緩地打開水龍頭,熱氣瞬間升騰,水汽氤氲,鏡子裡的面容越發模糊。
突然有種莫名的無力感,似脫去了她一身的氣力。
就着嘩啦啦的水聲,安妤解開高盤的黑發邁進淋浴間。
約着過了一個小時。
鏡子上水霧消散,她理了理吹得蓬松柔順的黑發。鏡子裡的她濃眉星眸,高挺的駝峰鼻在豔麗的五官中并不突兀,反倒為素淨臉皮平添幾分英氣,宛如一朵洗淨鉛華的海棠花。
順手抓起台子上的手機,她瞄了眼屏幕,23:42,離十二點還有十八分鐘。
客廳裡沒有開燈,杭江旁的大平層江景房,可以直接看到跨江高架上夜燈閃爍,車水馬龍。
她就着昏暗的光線窩進沙發裡刷手機,洗浴露的馥郁花香充斥周身,安神清幽,安妤輕輕呼吸着,熒白光芒輕撫着她精緻臉龐。
‘熱——安妤林遂疑似戀情’
‘熱——惡毒女二因戲生情,癡纏影帝從戲内到戲外’
‘安妤星光紅毯造型大殺四方’
‘安妤候場...’
指尖輕劃着僅剩這些詞條,安妤依次點進去,評論區裡清一色水軍澄清。
‘營銷号真的是隻管熱度不管藝人死活,我姐嘴巴和影帝耳朵隔着十萬八千裡遠,你管這個叫咬耳竊語?'
‘安妤隻是在好意提醒他拍攝道具掉了,看動作就能看明白啊。’
‘魚姐獨自美麗,勿擾,期待新作品折魂...’
吳姐那邊公關反應地很迅速,偶有幾條黑粉夾在中間抨擊她。
安妤憑借豔麗妩媚的外表殺進娛樂圈,她這一款與當下大衆審美的嬌弱小白花形成極強反差,因此黑粉和死忠粉常年在各大論壇厮殺,熱度堪比一線女星。
刷完最後一個詞條,安妤切換微信找到吳姐微信,消息停留在對方發來的關于新綜藝的項目書。
【穿越戰場綜藝節目項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