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助理從後面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妤才從恍惚中脫離出來,目光重新在大屏幕上聚焦。
她轉頭,看到小楊眨了眨圓圓的杏眼,明顯有話要跟她講,安妤意會,她起身避開直播攝像頭,示意工作人員自己去補個妝。
離上場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工作人員比了個OK手勢。
安妤點頭,跟着她來到後台的專屬化妝間。
門推開的瞬間,視線就被坐在沙發上端着白色茶杯的中年女人奪走。
黑色職業西裝,一頭幹練的短發,在聽到開門動靜後,女人那雙泛着銳光的鳳眼直沖沖地掃了過來,眸光冷冽,仿佛看人能看到靈魂深處去。
“吳姐。”安妤明顯愣了一下:“您怎麼來了。”
作為金牌經紀人,她手上不止安妤這一個藝人。根據行程安排,吳姐今天應該和另一個藝人在北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海城。
“事情發生地有些突然。”吳姐放下手中茶杯,言簡意赅:“今天錄制結束,你就跟我去北城,機票已經買好了。”
安妤疑惑:“那我明天的關于‘折魂’的試鏡?”。
她走到化妝鏡前,拉出椅子坐下,直視那道精銳且帶有審視意味的目光。
折魂是她準備轉型的重要作品,安妤團隊磨了一個多月,十拿九穩的本子,為此她還特地減重十斤,學習了拳擊,隻為肌肉線條更加好看。
吳玉:“折魂已經定了别的藝人,你從明天起跟着我去小袁的懸疑劇裡客串一個角色。”
安妤:?
十拿九穩的本子,把她替換掉了?
安妤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要拿手機确認,找了一圈才反應過來手機被小楊保管着。
小楊在外面看着門。
安妤眉頭微皺,收回動作。她心中雖有萬千不甘,到嘴邊全都化成一句:“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吳玉:“沒有了,對方用了背景。”
安妤臉上閃過一瞬的嫌惡,幾秒後,她點點頭,心中了然,沒再糾結,娛樂圈中這種事情多如牛毛。
況且,她不是第一次被人搶走到嘴邊的資源了。
本就是看菜下碟子的地方,作為草根出生的她,隻能靠磨煉演技來提高自身的價值。
“先保持熱度。”吳玉擡起手腕,勞力士黑冰糖在她腕上發光。
她邊說起身向外走,走之前掃了安妤一眼:“我下面還有一場,你錄制十一點結束,到時候車子會來接你,保持聯系。”
安妤起身相送:“好。”
小楊帶吳玉出了門,化妝師不在,房間裡幽靜,安妤坐在鏡子前打開桌上放着的口紅,一一在自己嘴巴上比了色差。
等到小楊回來時,化妝間裡已空無一人,安妤已經坐到了玻璃房内。
大屏幕上切到安妤的臉,她抹了一個比原本色号紅豔幾分的口紅,整個人顯地愈發嬌媚,我見猶憐。
偏偏眼瞳烏黑明亮,大方面對鏡頭時,渾身透出的韌性與英氣直直壓過了那股媚感。
自信悠然的狀态,仿佛剛才被突然截去資源的人不是她一樣。
錯過了放狠話環節,小楊抱着安妤的羊毛披肩找了個絕佳的觀看位置坐下。
雙方在選擇兵種卡環節。
“其實再選一個男藥也不是不可以。”面對林遂組不按常規牌地選了個弓弩,小已考慮道:“遠程,我們也可以用藥抗一抗,來回拉扯續航。”
他明顯是非常糾結的,在糾結是否要換卡,手上的兵種卡遲遲未點确認。
話音剛落,就被陳言煦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輕輕壓了回去:“對面弓弩是來壓制我的。”
“你們按計劃選,我可以應對。”他跟上局一樣,選擇的男藥。
想來抓他男藥的弓弩,北美區目前都未出現,何況是保守打法的中亞區。
男人輕松的語氣落入耳中,小已二話不說點擊了确認:“好。”
安妤在一旁聽着,她按照計劃選擇了男甲,在進入遊戲後,和對面同樣選擇男甲的林遂對上。
針尖對麥芒。
安妤下意識神經緊繃起來。
不同的是,林遂身邊依舊有男藥和男包跟着,發現安妤守着的上塔隻有一人時,三個人扔了個煙霧彈直接扛着槍上塔,把安妤逼回了二塔。
這把果然難打,安妤神色變得凝重,不斷地開甲扛傷去收掉兵線。現在比分和推塔數已被對面拉開,自己這邊的潛伏者屬于被動,隻能對面打哪,他們防守哪。
陳言煦眼眸漆黑,他掃了小地圖,冷靜指揮道:“中路和下路給我,包你去幫上路。”
包:“好。”
小地圖上,安妤一扛三,狀态不佳。他及時的從牆外扔了個藥瓶到她腳下,自己去上中兩路開始收兵遊走。
安妤默默加着血,沒有說話,她狀态沒有看上去那麼好,這把開局到現在,有好幾次沒跟上節奏,掉了幾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