橠白這一跨入,浴斛之中的水頓時滿了起來,将她整個人都浸潤其中。
長籲一口氣,甚感舒适,橠白星眸微眯,頓覺周身萦繞的那幹巴巴之感瞬間消散,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大口大口的喝水。
熱氣氤氲,橠白那飽滿的腮頰透着淡淡的粉,似兩個飽滿多汁的水蜜桃一般,一頭烏發瀑布一般直直的垂入水中,随着水波蕩漾而輕輕搖曳。
泡了片刻的澡,橠白動了動身子,百無聊賴的撥弄起了水面。
那水面被她這一弄蕩漾起了細膩的漣漪,漂浮在水面上的小花瓣兒似一隻隻粉色小舟,輕輕旋轉。
橠白享受極了,一日裡,也就此刻最為舒服了。
“真想就在浴斛裡睡了!”橠白心中感慨道,雙手一捧滿是花瓣兒的熱水淋上了自己粉嘟嘟的面龐,花香伴着滋潤的熱水,直舒服的橠白又是一聲歎,接二連三的捧起水來淋上自己的臉……
嘩啦啦的水聲清脆悅耳,直傳入了隔壁……
陸歸舟此時面朝牆壁而立,橠白沐浴所弄出的水聲直往他耳朵裡鑽,直将他弄得面紅耳赤……
他喉結上下翻滾,腦中已是不可抑制的浮現出了橠白沐浴的畫面……
“不行!”陸歸舟在心中暗暗低吼吼一聲,閉上眼,心中命令自己道:“不準再想了!不準!”
話音未落,又一聲嘩啦水聲響起,直沖進陸歸舟的耳朵裡……
陸歸舟方才遏制住的肖想再次席卷而來,比之方才更甚,且身上某處也跟着不可抑制的昂首挺胸。
“禽獸!”陸歸舟握緊了雙拳,雙眸緊閉,兇狠的自心中罵了自己一句。
陸歸舟知曉自己不能再聽下去了,如此龌龊行徑豈是正人君子所為?!
他有心去外邊透透氣,吹吹冷風讓自己冷靜一番,可那雙足仿佛被漿糊粘在地上了一般,就是挪不得一分半毫。
橠白顯然是還沒有泡夠,面龐上的笑容愈發開心洋溢,撥弄着水面的手臂也不覺快了幾分。
水聲再響,陸歸舟雙拳緊握,極力的克制着,隐忍着……
最終,兩行鼻血流淌而下……
陸歸舟尚且不知自己流了鼻血,隻覺鼻端發癢,擡手一摸,便摸了一手绯紅。
發覺流了鼻血的陸歸舟忙拿出帕子捂住鼻子仰起頭,心中又罵了自己一聲“禽獸”。
那邊廂橠白沐浴玩水正歡脫舒坦,嘩啦啦水聲不住的穿過牆壁,化作陸歸舟汩汩流淌的鼻血。
陸歸舟深知這房間自己是待不下去了,忙捂着鼻子出了去,到了廊下去透氣。
初秋之夜,涼風習習。
陸歸舟立身于幽靜長廊之下,衣袂清揚,仰頭捂着鼻子。
片刻後,他緩緩垂首,将捂在鼻子上的白帕子拿了下來,見鼻子不再流血,陸歸舟松了口氣。
橠白還在沐浴,陸歸舟深知自己不可再回到房中去,索性站在廊下望起了月。
月挂東籬,清輝遍地。
陸歸舟獨立于斯,眉間心上,一片情愁:“唉……”
一聲歎息,婉轉悠揚,此情此景,陸歸舟詩興大發,淺淺吟道:“欲語還休情難抑,遙望天邊星月閃……”
天際的月亮好圓啊!圓團團的好像橠白的臉……
想着橠白那張粉嫩圓潤的臉蛋兒,陸歸舟方才褪去幾分的肖想再次席卷而來……
“啊!!禽獸禽獸禽獸!”陸歸舟陰沉着一張俊顔,心下對着自己一通狂罵,好一番的捶胸頓足。
“你幹甚呢!?”陸歸乘的聲音乍然自身後響起。
“啊!!”陸歸舟大驚失色,一屁股跌坐在了廊下的美人靠上。
陸歸舟如此過激的反應着實讓陸歸乘也吓的不輕,他下意識的向後一退,愈發不解:“你怎了?”
陸歸舟一見是陸歸乘,松了口氣道:“無事無事,出來透口氣。”
言說着,陸歸舟這方才打量起了陸歸乘,隻見他左手提一壇酒,右手提一記黃紙包,有零星的油點子透了出來,大抵是鹵牛肉之類的下酒菜。
陸歸乘不疑有他,并未追問,而是一揚手中的酒肉,邀約道:“過來吃酒?”
陸歸舟并不好酒,但文人騷客,都是會吃酒的。他睇了一眼橠白的房門,橠白尚且還在沐浴,自己若是回了房去,免不得要繼續想入非非鼻血不停,倒不如同兄長去吃酒,吃醉了也好睡下,免了那許多的禽獸想法。
想罷,陸歸舟應了陸歸乘的邀約,同他一并回去了房中吃酒去了。
橠白仍在沐浴,滋潤的感覺直讓她舍不得自浴斛中出來。
方才陸歸舟的對月輕吟,她也有所耳聞,但卻并未多想,隻覺着陸歸舟是詩興大發罷了,繼續滿心歡喜的泡着水,直到水徹底的涼透,方才起身穿衣。
倒掉了水,橠白便就此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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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陸歸乘與陸歸舟二人已是吃了半晌的酒。
兄弟二人于榻上面對面而坐,中間的幾案上一壇佳釀,黃紙包裹的牛肉被打了開來,直接放在了幾案上。
陸歸舟不及陸歸乘那般的酒力,已是有了些醉意。
世人常說酒後吐真言,這醉了酒的人,嘴巴是最松的。且陸歸乘與陸歸舟來說也絕非外人,他與橠白的事本也沒想再瞞他,索性三兩盞過後,借着酒意就和陸歸乘吐露了一番。
陸歸乘尚且清醒,一筷子鹵牛肉送入口中,大肆咀嚼,而後輕哼一聲道:“我早就瞧出來了!”
陸歸舟醉眼朦胧的笑了笑:“哥哥好眼力!”
陸歸乘咀嚼罷了,咽下了口中的鹵牛肉,又猛吃了一大口的酒,滿足的哈了一口氣,繼而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同她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