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午,丁蓬李虎見陸歸乘如此害怕,便陪同他一并前往了道觀裡求護身符。
竹遠縣方圓十裡隻有一個道觀,裡面一個老道士帶着一個小道士,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陸歸乘将前因後果一說,又付了銀錢,那老道士二話沒說便給他畫了護身符。
但是陸歸乘生怕被那厲鬼索命,隻一張符,甚是不夠安心。
那老道士見狀,大筆一揮又給他畫了為數不少的符。
但是陸歸乘仍是不安心,最終給了一錠銀子,把老道士的金錢劍、桃木劍乃至于道袍都給扒走了。
聽罷,陸歸舟與橠白齊齊無語。
無語之後,橠白隐隐有些擔憂,這若是這鬼哭狼嚎持續不斷的話,陸歸乘又如此懼怕,請道士回來驅邪治鬼是必然之舉,那道士會不會順道兒将自己也一并除了,自己是人參成精,即便不是鬼也是精怪,屆時真不知要如何收場了……
橠白正滿心擔憂,凄厲的鬼哭狼嚎之聲再次響起。
三人齊齊一顫,不約而同的擡首望向天際,聽辯着方位。
橠白心中飛速的想着,若是不想陸歸乘把道士請到衙門裡來,那就務必盡早解決這鬼喊鬼叫!
如此想着,橠白的耳朵動了動,仔細的辨别着那鬼叫聲的方位。
在辨别了那聲音的位置後,橠白毫不猶豫、拔腿狂奔,猶如一陣風一般,直奔那聲源之處。
陸歸舟被吓的一眨眼,依稀能感覺到橠白所帶起的風。
“橠橠!”陸歸舟喚了一聲,忙追了過去:“你要作甚去?”
橠白耳聞着陸歸舟的追問,一壁狂奔一壁答道:“我去捉鬼!”
“你去哪裡捉鬼!”陸歸舟一聽,忙加快了腳步,卻是遲遲追不上橠白,隻好道:“你等等我!”
橠白的腳步飛快,她此時一心要捉住那鬼,以免自己身份被識破,哪裡還顧得了别的,一路狂奔,甚至連輕功都用上了。
陸歸舟一路追了過去,跑的氣喘籲籲,卻是怎得也追不上橠白,心下焦急的很。
眼見着陸歸舟與橠白須臾間消失在了眼前,留在原地的陸歸乘愣了愣,心中暗暗吃驚,橠白會捉鬼?怎麼先前他不知道?真的假的啊?
如此一想,陸歸乘不覺好奇,橫豎自己有桃木劍與金錢劍在手,索性也一并追了過去。
橠白尋着那聲,疾步飛奔至了膳房山牆處,然而那處竟空空如也,甚也沒有。
橠白愣了片刻,神情略顯憤然,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急促的腳步聲接踵而至,陸歸舟與陸歸乘先後到了。
兄弟二人皆是跑的氣喘籲籲,望着橠白的背影,先後問道:“鬼呢?”
橠白緩緩轉過身,雖神色略帶愠怒卻絲毫不喘,平靜道:“跑了。”
“跑……”陸歸舟氣喘不止,方才言說了一個字,那鬼哭狼嚎聲再起。
前車之鑒,橠白當即施展輕功,飛身而去。
“咻”的一聲,橠白不見了蹤影,身着一襲白色中衣飛身而過,頗有幾分衣袂飄飄之感。
陸歸舟想也不想,當即追了過去,陸歸乘亦是。
橠白的身影自縣衙之中穿梭幾許,最終停留在了縣衙的後院處。
陸歸舟與陸歸乘照舊追了過去。
不消片刻,二人追到了後院,甫一見到橠白的背影,二人上前了幾步,便雙雙愣在了原地。
橠白伫立在縣衙後院的一片空地上,身影被月光拉長,臉上神情凝固,呆若木雞的盯着一處。
陸歸舟與陸歸乘順着橠白的目光看了去,神情同時一怔……
此時此刻映入眼簾的是兩隻貓兒,确切的說是兩隻疊在一起的貓兒,覆在上邊的那隻是霜白,下面的那一隻,是從未見過的三花貓兒。
霜白正咬着那三花貓兒的後脖頸,後腿不住的發勁兒。
須臾之後,那隻三花貓兒嗚咽一聲,繼而發出了一聲鬼哭狼嚎的叫聲……
午夜靜谧,嚎叫聲劃破夜空,蕩出幾許回音,同先前的那幾聲嚎叫如出一轍。
繼而那三花貓兒便自地上打起了滾兒……
陸歸舟與陸歸乘雙雙黑了臉,枉他們揣摩了許久,猜測了許久,這罪魁禍首竟然是因為這貓兒鬧了春……
貓兒鬧春并非隻在春季,而是四季皆有可能,隻要長夠了歲數,任何時候都可以鬧春,不過隻是春秋兩季更為旺盛罷了。
橠白的神情逐漸從呆若木雞變成了迷惑不解,她側了側身子,轉向了陸歸乘與陸歸舟兄弟二人,雙眸之中閃着迷茫且困惑的光芒,無比認真的開口問道:“它們在幹嘛?”
陸歸舟:“……”
陸歸乘:“……”
橠白是真的不知道霜白與那隻三花兒幹了什麼,以前她住的祈綿山上,倒也不是沒有野貓出沒,可那也沒有在她面前就疊在一起的啊……
陸歸乘尴尬的不行,一雙手無處安放之後随意自身上扯起了黃符,一邊扯一邊裝模作樣道:“這符看來也沒用了,真是的,害我白白花了不少的銀錢……”
口中絮絮叨叨,陸歸乘轉身便走,徑直回房去了。
陸歸乘走了,陸歸舟的尴尬稍霁,他上前幾步,來至橠白面前,視線随之回到了橠白的俏臉之上,隻見她睜着一雙晶亮亮、烏溜溜的大眼睛,眸中滿滿的,全是求知欲。
陸歸舟望着這般模樣的橠白,忍不住“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擡手覆上了橠白的頭頂。
橠白已然卸去了钗環,一頭烏發用緞帶半束着,陸歸舟一手摸上去,絲滑猶如綢緞一般,直讓他忍不住來回撫摸了兩下,而後寵溺又無奈的一笑,慨歎道:“你啊……”
陸歸舟這一舉動,直讓橠白愈發心生不解。
陸歸舟望着她愈發迷惑的眼神,笑了笑道:“它們是在做貓兒間的男女之事。”
橠白聞言瞠目,腮頰頓時飄起紅暈,她……她剛剛可是當着陸歸乘的面問的,這多難為情啊!
越想越羞,越羞越氣的橠白一眼掃向了罪魁禍首……
霜白半蹲在地上,施施然的舔着爪子,神情悠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