橠白淚光一閃,淚珠兒便已然簌簌而落,他的阿舟怎得可以懷疑她……
連橠白掉了眼淚,橠玦急忙湊近了些,拿出帕子來遞給妹妹拭淚。
橠白擡手,自橠玦手中接過了帕子,清甜的聲音裡帶着濃重的哭腔:“他怎麼可以懷疑我……”
橠白此番入了凡塵人間,為的無非就是一個陸歸舟罷了,她一顆心,不管不顧的就全都給了他,他怎麼可以懷疑她呢!
橠白越想越傷心,那淚珠兒也是越落越兇,最終心痛難耐,索性雙手抱臂,将臉埋在雙臂間,越哭越大聲。
橠玦見狀,連忙道:“橠橠,你先莫要傷心,你聽我說……”
橠白聽言,擡起了淚眼朦胧的星眸,自看向了橠玦,靜待着他繼續說下去。
橠玦道:“此事你要在他們兄弟二人的角度想上一想。”
此言一出,橠白當即追問道:“如何說?”
橠玦道:“你試想一番,你我是人參精,但是他兄弟二人又不知你我是人參精,隻将你我當做凡人,你想啊,凡人之中有一句話叫作上拜天地,下拜父母,可想而知凡人是有多麼的重視孝道,這在人間,哪裡會有子女連爹娘的埋骨之地都不知的,他們會有疑心也在情理之中。”
橠白聽言,心中的焦灼暫緩,可是……
“可是這是其後!”橠白挂着淚珠兒:“我的意思是,他們必定是先起了疑心才有這番試探的,不是因着試探之後,方才起了疑心,他若是因你我言辭不一而起疑,我全然不怪他甚,可是,他分明是先對你我起了疑心方才這般的将你我分開,再行試探的!”
“這……”橠玦一時語塞,頓時沒了話,他本是想要勸慰橠白幾句,可耳聞橠白如此言說,也覺着是這個道理,進而沒了話……
橠白見橠玦再言語不出個一二,小嘴一扁,又是一番嗚咽。
見着橠白簌簌而落的眼淚,橠玦是又心疼又着急,卻又無計可施,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兄妹二人皆是不知此後該如何是好之際,一陣叩門聲響起。
橠白的啜泣頓時止住,豎起了耳朵來聽那聲音。
聽來,那聲音竟是自己的房門被人叩響!橠白方才一心都在為着陸歸舟對她起了疑心的事情而難過傷心,哭泣之中便也沒聽得見腳步聲……
耳聞着敲門聲,橠白與橠玦對視了一眼,雙雙掀開瓦片,化作了原身回去了房中。
隻瞧得一株白白胖胖的大人參自屋頂倏然落地,瞬間便又成了嬌俏少女。
橠白站直了身子,匆忙用手背擦拭了眼淚,而後腳步匆忙的前往門前開門。
好在她是人參精,那眼淚擦罷了,泛紅的眼眶瞬間恢複如初。
房門一開,毫無懸念的,來人是陸歸舟。
“阿舟……”橠白輕聲喚了聲,心下不知陸歸舟為何而來,隻當他是一如往日裡那般,過來與自己纏綿親熱,随即讓出了位置,料想着陸歸舟會進到房中來。
可當下的陸歸舟甚是出人意料,他并未擡足入室,而是神情陰沉的一把握住了橠白的手腕,拉住她便徑自走向門外。
橠白猝不及防,被陸歸舟拉的一個踉跄,跌撞着跨過了門檻。
橠白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陸歸舟,心中不覺害怕,連忙問道:“阿舟,你做甚啊!”
陸歸舟不語,隻一味的拉着橠白的皓腕,徑直進入了自己的房中。
隻憑直覺,橠白也瞧得出陸歸舟此時是動了怒的,一時間,她有些心虛,隻覺着陸歸舟是察覺出了他兄妹二人的欺騙而動怒,從而不敢言語,愈發膽怯了起來。
陸歸舟一路将橠白拉到了自己的卧房,而後手握着橠白的手腕,順着床鋪的方向一個發力,橠白便猝不及防的跌入了床榻之上。
“啊……”橠白忍不住一聲驚呼,柔軟的被衾并未弄痛了她,但陸歸舟從未有過如此粗魯的舉止,仍是讓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若按着尋常來說,陸歸舟的力道是敵不過橠白的,但當下橠白心中既有愧疚又有心虛,不覺收着力道,順從着陸歸舟。
陸歸舟未曾想到橠白會被他一個用力甩的跌坐在床,不覺心頭一緊,當即便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去扶,可他最終還是按捺住了動作,又收斂起了擔憂的神情,神情陰沉沉的上前了幾步,居高臨下的望着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