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橠玦一壁偵查,一壁反問道:“什麼衣裳?”
聶秀答道:“公子白日裡所穿的,橠白姑娘的那身衣裳。”
橠玦端着茶盞轉回身來,将茶盞放置在了聶秀面前的幾案上,不解道:“那衣裳已是撕破了好幾處,你還要它來作甚?”
聶秀道:“雖是破了,可我見着橠白姑娘初來之時日日都穿着那身衣裳,想來定是橠白姑娘甚是喜歡的,我想着,還是縫補上,還給橠白姑娘的好。”
橠玦略顯驚訝:“都破成那個樣子了,哪裡還縫補的上?”
“可以縫補的。”聶秀道:“我明日裡去買些赤色絲線,用繡補法來縫補,是可以還原成原來的模樣的。”
“繡補法?”橠玦驚訝道:“有這般神奇?”
“呃……”聶秀聞之一愣,随後點了點頭,心中隐隐有些不解,繡補法來縫補衣裳,不過是針線活兒裡尋常的方法罷了,怎得橠玦竟能引得橠玦這般的好奇。
橠玦卻是頓時來了興趣:“那你明日裡繡補,可不可以讓我見識見識?”
聶秀又是一愣,心中驚訝愈甚,這一個也縫補衣裳,竟然也談得上一個見識。
橠玦如此要求,聶秀自是沒法拒絕,随即便應承了下來。
橠玦的神情當即便是一個眉開眼笑。
眼見着橠玦的笑顔,聶秀竟莫名紅了臉,随後拿着橠白的那身衣裳,逃一般的告辭走掉了。
橠玦有些失望,卻也沒法子阻止,轉而期盼起了明日。
聶秀走後沒多久,敲門聲便再次響起。
因着前車之鑒,橠玦甚是興奮,臨開門前竟還正了正衣冠。
房門一開,來人竟是橠白。
橠玦的臉登時垮了下來,大失所望道:“怎麼是你……”
橠玦失望的神情讓橠白心中不太爽,她言道:“怎就不能是我了?”
言罷,她蓮足輕擡,徑自邁過了門檻登堂入室。
橠玦随手關上了門,回過身去就見妹妹已然自榻上落了坐,一轉頭便瞥見了小幾上的茶盞,是他方才倒與聶秀的,但聶秀隻喝了一口。
瞥見了那盞茶水,橠白那烏溜溜的眸球帶上了一絲狡黠,繼而轉頭瞧向了橠玦。
橠玦深知這丫頭開口必然調侃,急忙一盞茶水放到了橠白面前,先發制人道:“阿舟呢?”
一聽到陸歸舟,橠白成功的便被岔了過去,随即答道:“他睡了。”而後補充道:“我有事同你商量。”
“何事?”橠玦随即坐下了身來,仔細聽着。
橠白輕抿了一口橠玦遞過來的茶水,而後将今日裡她與陸歸舟的對話言說了一番,而後道:“所以,我想與阿舟坦白,不再隐瞞了。”
橠白今日裡情話上頭,險些就此直接坦白,後來被橠玦打斷,而後靜下心來想了想,又拿不定主意了,所以便趁着陸歸舟睡下,偷偷來找橠玦商議一番。
橠玦聽了,卻是眉心一沉,否道:“不可!”
橠白甚是不解:“為何?”
橠玦道:“男人的情話,你還是折一折再聽吧!”
橠白愈發不解:“什麼叫折一折?”
橠玦淺歎一口氣,開口道:“今日裡前往聶秀家宅的途中,我與她閑話,她與我說了些她與弘肅往昔的事,我聽了隻覺着男人情意上頭,什麼哄人的都說得出,而我聽你方才所說,倒有幾分玩笑的味道,若是你當時言說你是什麼蟑螂老鼠的,我想他大抵也會說他要你的。”
聽橠玦這般說,橠白瞬間不悅了起來:“你怎得拿阿舟同弘肅那混球兒相提并論!”
“不是相提并論!”橠玦急忙道:“隻是聶秀這事兒就是前車之鑒,實在是人心險惡,你還是小心着些,莫要貿貿然的便講坦誠相待。”
橠白秀眉舒展了幾分,眸中随之而來的是不解的光芒,她問道:“哥哥你方才來了人間多久,怎得就知曉人心險惡了?皆是因為聶秀姐姐的事嗎?”
橠白來至人間的時候可比橠玦長多了,她到現在都還未曾覺着人心險惡,這橠玦方才來了多久就體會到了?
橠玦聞言搖了搖頭,随之自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西街口那賣燒餅的老頭賣給我的燒餅比賣給旁人的多收一文錢!我可是日日都吃他家的燒餅,他竟然如此,且還诓騙我是童叟無欺,豈不是人心險惡!”
橠白:“……”
橠白眼中的光芒瞬間黯然了下去,圓團團的臉龐上盡是無奈,一時間竟不知所言,直接沒了話!
那邊廂,橠玦氣憤填膺:“你想啊!賣個燒餅都能有如此心機,何況是娶親這等大事!”
橠白又是一陣無語之感,還以為橠玦是經曆了什麼方才能有如此的感悟,不成想,竟是是一個燒餅引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