橠白沒看到那弘肅的醜态,心中有些不滿,正欲開言讓陸歸舟把她放開,尚未張口陸歸舟已是忙不疊的交代着獄卒等下将弘肅簽好的合離書拿至書房,而後抱着橠白便飛速的走了。
抱着橠白,陸歸舟便是舍不得放手,索性一路抱回了書房。
橠白再見天日之時,人已是在書房了。
她舉目望了望書房,而後失望道:“你怎得帶我回來了!”
陸歸舟聽罷,略顯不悅道:“那腌臜潑才有什麼好看的。”
橠白道:“我當然不是看他,我是想奚落他一番,給聶秀姐姐出口氣!”言罷,她頓了頓,而後又補了一句:“方才沒能對他用上刑,真是太可惜了!”
陸歸舟聞言笑了笑,橠白總是這般的嫉惡如仇,而後他上前一步,揚起手臂環住了橠白的纖腰,又将她環進了懷中。
橠白擡首,陸歸舟低頭,二人瞬間成了那額頭抵着額頭的姿勢。
兩人微微一怔,而後相視一笑,就聽陸歸舟開言道:“拿到和離書才是正事,橫豎他已是被判了死刑,也是足夠了。”
橠白聞言,氣消了幾分,她淺淺的點了點頭,回應道:“這倒是不假,還好你那日将他判了死刑,否則他若是活着,那聶秀姐姐一定是活不成的!”
這案子開堂審理之前,橠白與陸歸舟便商議過此事,因為聶秀到底是被救活了,于律法上來說,到底是沒構成了殺人罪,所以一開始陸歸舟隻判了他一個終身監禁,如此判決,陸歸舟也是有意為之的。
因着先前一番诓騙,饒是未判死刑,那弘肅也是必然不服不忿,隻要他在公堂上吵嚷一句,那這個藐視公堂的罪名他便逃不掉了,屆時兩罪并罰,便足夠斬上他一回的了!
至于為何一定要死刑,因為終身監禁,也是有機會刑滿釋放的。
若是他在服刑期間表現的好,亦或是碰上了大赦天下之舉,他仍是有出了監牢的機會。
當今聖上施行仁政,時不時的便來上一場大赦,也就是說,弘肅不死,聶秀便一定會死。因為弘肅這種人一旦出來,必然是發了瘋一般的報複聶秀。他先前已是起了殺心,如此壞到骨子裡的人,難不成還能指望着脫胎換骨嗎?
二人正說着,敲門聲響起。
來人是那獄卒,送來了弘肅方才簽好的和離書。
陸歸舟接過了那和離書,便讓那獄卒退了出去。
轉回身來,陸歸舟便将那合離書交給了橠白,言說道:“這合離書便由你來交給聶秀吧!你們同是女子,言說起來會更為方便些。”
“嗯,我這就去。”橠白點了點頭,自陸歸舟手中接過了那張合離書,略顯嫌棄的瞧了一眼,心下暗道:真不知道會不會沾着尿……
言罷,橠白便拿着那張合離書一臉嫌棄的去了。
陸歸舟瞧着她的背影,眸中笑意隻增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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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秀依舊在認真的繡補着橠白的那身衣裳,橠玦在一旁認真的看着。
橠白手拿着那張合離書不過片刻便來到了聶秀的房門前。
正欲擡手敲門,卻見那門敞開着,橠白心下疑惑,便并未敲門,直接喚了一聲:“聶秀姐姐你在房裡嗎?”
聽到橠白的聲音,聶秀連忙放下了針線,應道:“我在!”
聶秀應了聲,便要起身去接迎橠白,卻不成想,橠玦先她一步,自向門口前去迎橠白去了。
聶秀心下一沉,暗覺不妥,雖是光天化日之下且又敞開着房門,可就這般被橠白瞧見了她與人家哥哥共處一室,總歸是覺着不太好……
聶秀思慮間,橠玦已是打開了房門,迎進了橠白。
見橠白進了來,聶秀的心瞬間提起,生怕橠白瞧見他二人在一起,會覺着她是個不檢點的女人……
橠白早已經自己哥哥的心思猜到了幾分,當下他與聶秀同處一室,她心中暗暗竊喜。
聶秀那邊廂正擔憂着,橠玦又是先一步代替她問出了心中所想:“你來做甚?”
“我來找聶秀姐姐。”橠白道,轉身便面向了聶秀,踱步而去,當即便将那和離書交給了聶秀,繼而道:“這是你與弘肅的和離書,以後你就同他再無半點關系了。”
聶秀伸手接過,便聽橠白此言,當即驚駭不已,連忙将那合離書打了開來,仔細的看。
瞧着那一紙和離書,聶秀頓覺眼眶一熱,一瞬間,有了種重獲新生之感……
經此一遭,那弘肅能被判了死刑都已是讓她感恩不已,至于能與弘肅合離,她連想都不曾敢想過,與她而言,這紙合離書簡直是猶如奢望一般,所以她連提都不敢提,更沒想到的是橠白與陸歸舟竟然在暗中為着她拿到了這紙合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