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聶秀有些犯了愁,她知橠玦橠白這對兄妹都是偏愛素食不吃葷腥,可這冬日裡的素食隻有那些适合冬儲的土豆蘿蔔和白菜,都不是很得橠玦橠白的青睐,聶秀便想着要如何能将這幾樣食材做的好吃些,畢竟今日裡是除夕,怎麼着也得吃頓順口的才行。
聶秀一次犯了難,一壁動手打起了漿糊。
橠玦那邊非是要幫忙,聶秀無法,便讓他幫忙收拾了那魚。
橠玦滿心歡喜的應了一聲,轉身便來到了木盆旁。
就見那盆中一條大鯉魚尚且鮮活,不時的遊動着。
橠玦挽起了袖子,卻又不知從何下手,不得已,他隻好問道:“這魚怎麼收拾?”
聶秀此時正是攪和着漿糊,便也沒顧得上多想,直接回答道:“先把魚撈起敲暈,開膛破肚,刮鱗去内髒。”
“哦!”橠玦應了一聲,直覺着這有何難,當即便蹲下身去,下手撈魚……
然而腦子會了是腦子會了,手上會不會則還是另外一說。
那魚甚大,且又滑溜溜的很,橠玦費了好大勁兒方才将它自水盆裡撈出,正欲将其按到案闆上敲暈,那魚自他手中一個撲棱,魚尾直接給了他一個大逼兜……
啪叽一聲,又濕又涼,還帶着魚腥味,橠玦當即便是一聲幹嘔。
聶秀聽到聲音,忙不疊的看了過去,碰巧此時橠玦正抓着那魚,那魚活蹦亂跳,在橠玦的手中宛若一個燙手山芋一般。
聶秀一驚,當即放下了鍋鏟,忙不疊的去幫橠玦。
橠玦卻是好生的不服,自己竟然幹不過一條魚!還倒要聶秀來幫他,真是越想越不服!越是不服,他便越是不肯放開那魚,接連又被魚尾拍了好幾個大逼兜。
最終,那鯉魚還是脫手了……
啪嗒一聲,那脫手的鯉魚直直的掉落在了橠玦的雙腳上。
橠玦下意識的向後一退,卻又無巧不巧的絆在了裝着土豆蘿蔔的筐子上。
“啊!!!”橠玦一聲驚呼,手臂似風輪一般的搖晃了幾下之後,噗通一聲坐了下去……
這一坐,剛剛好一屁股坐在了那關着雞鴨的青竹篾子上。
咔嚓一聲響,那青竹篾子被橠玦一屁股坐扁。
聶秀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正欲前去扶起橠玦,再看看那雞鴨有沒有被他坐死……
可那青竹篾子被橠玦一坐,扁了,也碎了。那關在裡面的雞鴨也不是傻子,斷不至于橠玦屁股落下來的時候還不知道躲開。
那一雞一鴨向着篾子邊上一躲,幸而沒被橠玦一屁股坐扁。
可那青竹篾子被橠玦坐裂了,那一雞一鴨窺見了空隙,且又是備受驚吓之時,當即撲騰着自縫隙間跑了出去。
聶秀一見這年夜飯的食材跑了,當即便開始追,那一雞一鴨一咯一嘎的便在膳房裡四處逃竄了起來。
橠玦掙紮着坐起了身來,即刻加入了追雞攆鴨之中。
兩隻家禽怕極了人,但是橠玦身為草木精靈,它們自他身上壓根兒感覺不到一絲絲人的氣息,甚至于橠玦身上的氣息反而讓這雞鴨興奮了起來,就猶如當初啃了橠白的那隻老鼠一般。
那雞鴨當即調轉了方向,直奔着橠玦追趕了過來。
那鴨子倒還好,至多便是對着橠玦的小腿擰上幾口,至于那雞可就沒這般的輕松了,它撲騰着翅膀飛起到了半空中,直門兒的啄起了橠玦的腦袋。
原本還想着幫忙抓雞鴨的橠玦當即成了抱頭鼠竄……
橠白與陸歸舟前來拿漿糊的時候,橠玦正滿頭雞毛的自膳房中奔了出來……
陸歸舟一見這陣勢,當即護着橠白閃到了一旁,就見橠玦跑出去之後,一隻雞撲騰着翅膀追着他飛了出來,接着又是一隻鴨子搖搖晃晃撲騰着跑了出來,最後是一臉焦急的聶秀……
“這是怎麼了?”橠白瞠目結舌,隻見那雞飛出了膳房,便卯足了勁兒的追着橠玦叨啊叨……
橠玦被雞追的無法,隻剩逃竄的份兒。
聶秀有心将那雞鴨抓回,奈何女子體弱,壓根兒就追不上。
橠白心知肚明橠玦為何會被雞鴨欺負至此,忙不疊的便要上前去幫忙抓雞抓鴨。
陸歸舟忙将她護在懷中:“别!當心雞爪子抓傷你!”
橠白的肌膚似凝脂白玉一般,這若是被雞爪子給抓破了皮,陸歸舟可是吃了那雞也難解心頭之恨了。
言罷,他将橠白拉到遠處,自己上前去幫忙。
陸歸舟一上手,那雞鴨幾下便被抓住了。
聶秀松了口氣,上前去一手一隻,提着翅膀便将那雞鴨送回了膳房裡關了起來,而後折返出來,查看橠玦有無受傷。
雞鴨被抓了回去,橠白便上前而來,同聶秀一并查看着橠玦有無受傷。
橠玦被叨了個夠嗆,終于是松了口氣。
幾人七手八腳的将橠玦頭上的雞毛摘了幹淨,轉頭發現那漿糊已然糊鍋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