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舟無奈,歎了一口氣,俯身上前,大手握住了被角,試圖将被子拉開,将橠白自被子裡扒出來。
橠白察覺到了陸歸舟的動作,便隻聽得嗖的一下,迅速的将被子又扯回了自己身上,包裹的比之方才更為嚴實了幾分。
動作雖是可愛,陸歸舟卻看得一陣心酸又心疼,橠白往日裡是多個明豔開朗的姑娘,今朝卻裹在被子裡,連人都不敢見。
心疼之餘,陸歸舟俯下身,緩慢的自床畔上落了座,再次擡起手來嘗試着拉了拉橠白的被角。
被角再次被拉,橠白又是一把将其扯回,悶聲道:“不要!我不要出去!”
“橠橠!”陸歸舟無法,隻好将她連人帶被子一并抱入了懷中。
橠白略略掙紮了幾下,便做了罷,隻那一雙小手抓着被子,愈發将自己捂的嚴實了些,生怕陸歸舟瞧見她那猙獰的面容。
陸歸舟無法,隻好暫且不去扯那被子,開言勸道:“橠橠,我們還是去京城裡尋郎中瞧一瞧吧!這怪病拖的越久便越是難醫……”
“我不要!”陸歸舟的話尚未說完便被橠白急切打斷,她如今這般模樣,哪裡會肯出去見人?忙不疊的便拒絕道:“我不要!我不要見人!不要不要!”
陸歸舟見她翻來覆去的就是不要見人,深知自己不能強求,隻好耐下了性子,柔聲細語的哄,深知猶如哄着奶娃娃那般,拿着各種零嘴兒交換。
可任由他哄了半晌,橠白依舊是不為所動,口中也依舊是那翻來覆去的不去,不要見人。
陸歸舟愈發心急,卻也隻能耐着心思繼續勸。
一句句的柔聲細語,聽在橠白耳中,便猶如那澆在火上的油一般,直讓橠白越發心急卻又不知如何言說……
急切之下,橠白簌簌落淚:“我不要,我這張臉如今好惡心,我不要出去再讓人瞧!”
耳聞她聲音漫出了哭腔,陸歸舟不覺又是一陣心疼,正欲出言言說着做上一條面紗,暫且将臉遮上就是,未曾來得及開口,便聽得橠白又道:“你也出去,我不要你看我!”
說着,橠白自那棉被之下探出了一雙小手,自陸歸舟的胸前不住的推搡着,試圖将他推出門外去,口中仍是不住的重複着:“我好惡心!你不要在這!你出去!”
一再的被推搡,陸歸舟也不由得動了氣,怎得她越是哄她,她便越是這般對待自己,非但不肯前去瞧病,還要趕自己出去?不行!他不能再縱容她了!前往京城本就需要些時日,她這般不肯前去又耽擱了幾日,将小病拖延成了大病的例子還少嗎?絕對不行!
想到此,心急的陸歸舟隔着棉被一把握住了橠白的雙肩,急切道:“你這是做甚!”
陸歸舟這一動,讓橠白裹在身上的棉被滑落了幾分,露出了她猙獰的容顔。
橠白一見自己那可怖的容貌暴露在了陸歸舟面前,當即慌了心神、大驚失色,驚慌失措的大肆掙紮推搡,試圖自陸歸舟的懷中逃走:“你放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好惡心!你放開我!”
“我不準你這麼說自己!”情急之下,陸歸舟一嗓子吼了出來,直将橠白吓了一跳。
她怔怔的不再言語,腫脹的雙眼經過連日以來的哭泣變得愈發紅腫,同着腮頰上溝壑分明的粗糙面容,愈發的駭人。
一想到自己的模樣,橠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去,不敢再同陸歸舟對視,口中喃喃道:“我這個樣子,就是好惡心啊!”
言罷,她仍是掙紮着試圖躲避……
陸歸舟見橠白這般模樣,心痛的無以複加,情急之下,他松開了緊握着橠白肩頭的雙手,轉而捧起了她的臉。
粗糙的觸感簡直同往日的軟嫩天壤之别……
陸歸舟驟然的動作讓橠白一愣,她萬萬沒想到會在此時觸碰她的臉……
不等橠白回過神來,陸歸舟的吻已是先一步落了下來……
“唔……”橠白狠狠一記瞠目,回過神來就已是面對着陸歸舟近在咫尺的俊顔……
他緊閉雙眸,薄唇緊貼着自己腫脹的雙唇,吻的認真又虔誠,似是試圖用這一吻打破她言說自己惡心的言辭。
錯愕間,陸歸舟的薄唇已是開始遊移,自橠白腫脹的雙唇一路遊弋到了她粗糙的腮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