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半晌,此案子便隻好暫且擱下了。
橠白見這邊暫且無事了,馬不停蹄的便前往了陸歸舟那邊。
陸歸舟那邊,亦是另一番的雞飛狗跳。
那前來狀告的是本縣的一戶人家,姓萬,家中老兩口經營着一間糕餅鋪子,養育大了兩個兒子,說不得多麼大富大貴,但于本縣而言,也算得上是上乘人家。
轉眼間,那兩個兒子皆是已經到了娶親的年紀,于是老夫妻便托了媒婆兒,開始物色起了适齡姑娘。
這一切原本皆是當屬平常,然而甚是需要一提的是萬家的這兩個兒子,大哥兒自幼乖巧懂事,聰明伶俐,前幾年中了秀才,但進京趕考卻名落孫山,如今回到家中打算三年之後再行科考。
小兒子與大哥兒差不得幾歲,卻自幼是個頑劣的性子,雖不至于行些個雞鳴狗盜之事,卻也是個不學無術的,不敗家,但好吃懶做。
萬家二老原本是想着待大哥兒榜上有名再讨論婚事,若是大哥兒能在京城裡為官做宰,定是會有高門大戶的女兒上趕着嫁,屆時小兒子也可以沾沾光,娶個好人家的女兒。
然而事與願違,大哥兒名落孫山,雖是并未就此灰心喪氣,而是發憤圖強,下次再戰。但是這一次的失意也給萬家二老敲了一記警鐘。
這若是再次科考,也失意該如何是好?若是再戰再不中,接連失意,又當如何?科舉一次便要三年,屆時年歲又拖大了,饒是高中,那些高門大戶也未必願意将妙齡女兒嫁給大齡男子,倒不如趁着當下有個秀才的名頭與舉子的身份傍身,還能尋一個好人家的适齡姑娘。
心下如此盤算着,萬家二老便着手給兩個兒子議了親事。
至于那二哥兒的婚事,原本也想着在此時一并議,但既然大哥兒的親事都托出去了,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若是再托幾年,還要再重新尋媒婆兒,保不齊還要再花上一份銀錢。
如此,便就成了兩個兒子的婚事。
承接了萬家婚事的,亦是那日将陸歸舟卷入烏龍招親事件之中的孫媒婆兒。
那孫媒婆兒的嘴可想而知,經她一通天花亂墜的說道,那婚事沒幾日便成了,還是買一贈一的那種。
姑娘名叫陳映芝,是汝焉府的人士,家中世代務農,如今已然是富農,門第上比起從商的萬家還是高出了一階的。
也不知那孫媒婆兒是怎麼遊說的,竟就遊說的陳家父母認準了那萬家大哥兒會高中,是個前途無量的大好兒郎。
既然如此認為,那陳家二老自是覺着不能錯過了這個好兒郎,猶如撿了個大便宜似的,當即便拍闆将這門婚事給定了下來。
這萬家大哥兒如此是不錯,然父母愛子必為之計深遠,陳家二老不能不為女兒的以後的日子想,這一想,那不學無術、遊手好閑的二哥兒便成了陳家父母的心頭之患,他們想着若是他家大哥兒高中,這兒子往後勢必是個拖累,若再娶上個跋扈的娘子,那自家女兒不得跟着受氣?
這哪裡能成?
如此愁上心頭了幾日,陳母靈機一動,想着那萬家二哥兒既然當下也在議親,何不在自家裡挑個丫鬟嫁過去?
丫鬟是自家人,屆時把身契往自家女兒手裡一放,那丫鬟還不是任由自家女兒拿捏?如此一來,那萬家還會記着自家一個人情,往後更不會與自家女兒為難了,那整個萬家,還不盡在自家女兒的股掌之間了?橫豎在陳家二老的眼裡,送個丫鬟而已,跟送條狗也無甚的區别,了不起,就是給那丫鬟備上幾兩薄銀做嫁妝就是,買了女兒一世安甯,豈非是值得的很?
陳家如此應承,那孫媒婆兒到了萬家,自然又是好一番的添油加醋,經她天花亂墜的這麼一說,這萬家與陳家皆是覺着自己得了大便宜,皆是怕對方反悔不幹,忙不疊的便将婚事給定了下來,當即便着手操辦了起來。
且那陳家二老自覺手段高明,挑中了自家女兒從小到大服侍在身邊的丫鬟雲兒,為讓雲兒更為服從自家女兒,陳家二老還唱了一出恩威并施的大戲。
臨出嫁前,陳家二老将雲兒叫到了跟前,先是言說了一番當日裡成全了雲兒賣身葬父的恩情,又言說了一番她與自家女兒一并長大的情誼,最後又帶着幾分警告似的同雲兒言說,嫁過去可是要處處護着些自家女兒,如此方才是報了他們家的恩……
如此一番罷了,方才拿出了準備的微薄嫁妝。
雲兒沒說什麼,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服氣的,所以便用嫁妝裡的銀錢前往了濟世堂,自胡乩那裡求來了一張改頭換面的煥顔符咒。
因為前些日子,胡乩的煥顔符咒遠近聞名,那陳映芝方才自這裡請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