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國子監的路前一日徐靈已熟悉過，霧蒙蒙的清晨倒也未形成多大的阻礙，卯中兩人順利地來到國子監中門外。

“你是七弟吧。”兩人剛跨進門檻，一道溫柔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徐靈回頭，一位身後跟着内監，腰間系着白玉的少年朝同樣轉身的司徒焱友好一笑。

司徒焱的目光在對方身上一番打量，後者也不惱，神情依舊溫和。“我是你四哥。”

司徒焱這才微微點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司徒焱的态度算的上無禮了，司徒莘卻仍不以為意，幾步上前，攜着司徒焱往國子監内走。

“七弟可備了點心？第一堂先生會上到辰中，若不備些點心可支撐不住。我像七弟你這麼大時常餓得心慌。”司徒莘目光轉向這位七弟，對方卻似乎沒聽到他的話，沉默地往前走。

這不是得罪人嗎？這位四皇子是第一個對司徒焱釋放善意的人，徐靈對他的印象也不錯，悄悄側身拉了拉司徒焱的衣角。可不興沉默是金。

“沒有。”司徒焱回憶昨晚徐靈收拾的場景，淡淡道。

徐靈的小動作司徒莘看在眼裡。“喜貴，将我的點心分一半給七弟。”

“謝殿下。”徐靈替難開金口的司徒焱道謝，感慨四皇子是個好哥哥。

“四哥這是和誰一起？喲，莫不是我那素未謀面的七弟？”一道公鴨嗓從廣業堂傳來，少年清俊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眼前。

司徒莘目光在廣業堂中一巡，笑着看向司徒晟。“五弟愈發用功了。我與七弟在中門遇見，一同進來。”

“四哥和誰都好，這麼快就籠絡了新七弟。隻是不知舊七弟會怎麼想。”司徒晟居高臨下地看着司徒焱，毫不掩飾目光中的輕視。

對司徒晟挑釁的話，司徒莘也隻是笑一笑，并不争辯。司徒焱則根本懶得理會司徒晟，徑直走進學堂。

“五弟，一起進去吧。”路過司徒晟時司徒莘停了片刻才繼續跨進學堂。

盯着兩人的背影，司徒晟陰沉着臉。

陸續又有幾位皇子進入學堂，有新奇地過來和司徒焱問好，有的目光多停留在司徒焱身上，卻再無人如司徒莘那般友好。

徐靈将從喜貴那分得一碟點心，以及自備的筆墨紙硯、書本放置在案幾上便退到室外。此時他才知曉，為了皇子們能刻苦學習，貼身内監也不能時刻跟随在主子們身側。

又過一刻鐘，翰林院講學的夫子也到了，廣業堂内還有一個空位。

眼尖的司徒晟在司徒弘陰沉着臉站在門口時扯着公鴨嗓道。“七弟。哦，瞧我又記錯了，八弟，你今日來遲了。快來見見我們的新七弟，你可要稱他七哥。”

司徒弘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射出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落在了唯一的陌生面龐上，緊握雙拳。就是這個人，讓他擡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