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哪？”徐靈的反應慢半拍。

“邊關。我們離開皇宮，一起去邊關。”司徒焱的眼中第一次閃動着躍躍欲試，期待地看向徐靈。

“先不說能不能離開皇宮，去邊關後我們又做什麼呢？”徐靈的腦子還沒轉過來。

“我自小被關在這四方院落中，隻在書中見過大好河山英雄俠客，我不想一生都困在這狹小的四方之間。”司徒焱墨綠的眼眸中閃爍着徐靈從未見過的生氣。

瞳孔微微放大，徐靈微張着嘴不可置信地盯着司徒焱，他仿佛明白了司徒焱的意思。收緊眉頭，徐靈的嘴角微動，一時卻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徐靈緩和了眼神輕輕點頭，揚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好，你去哪我都陪你一起。”

司徒焱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柔和，此刻他發自内心的感到喜悅和放松，仿若心中某個角落的碎片再次被拼起。繃緊的身體舒緩開，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有多緊張，他輕輕側頭，如往常那般“嗯”了一聲，但又似乎不同尋常。

接下來的事就顯得那麼理所當然和不可思議。這次是司徒焱主動請司徒晟前來，兄弟兩關上門在書房商議，徐靈和司徒晟的内監則守在門口。

司徒晟從書房走出來時神态依舊，仿若兩兄弟隻是探讨學問，司徒焱如常将司徒晟送到門口。

等三月期滿，司徒焱禁足解除後，朝堂的氣氛越發緊張了。

徐靈手指微顫地為司徒焱撫平衣角，心髒仿佛要鼓出胸腔，耳中似是聽到了血液流動的聲音。

腦中閃過無數畫面，徐靈知道自己太緊張了，他深吸口氣，擡眼對上了司徒焱略帶擔憂的眼神。

咽了咽發幹的嗓子，徐靈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好了。”下一刻他又忍不住憂心道。“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司徒焱的呼吸有瞬間凝滞，緩緩搖頭。“等我回來。”他拍了拍徐靈的肩，轉身跨步向外離開。

徐靈回到房間，腦中卻不由得猜想皇帝見到主動前來的司徒焱會有什麼反應。他會見司徒焱嗎？會讓司徒焱把話說完嗎？會同意司徒焱去邊關嗎？

哪怕設想過無數刁難和破解的辦法，徐靈混亂的心緒仍無法平靜。他試圖安慰自己，“一切都會順利的”“一定能成功的”，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又會被懷疑和恐懼淹沒。

身體發冷，指尖冰涼，徐靈甚至感到胃部隐隐的抽痛，惡心和眩暈感讓他無法再來回踱步。他扶着圓桌坐下，深呼吸試圖緩解緊張的情緒，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幾下，他歎口氣将頭埋在桌上。

這不是司徒焱第一次獨自行走在皇宮之中，自三年前徐靈因他跳入水中，受寒生死懸于一線時，他就明白了，弱者是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

他本想徐徐圖之，但眼下有個于他來說不可多得的機會，哪怕前途有千難萬險，他不會也不願意放過。

司徒焱腳步沉穩，仿若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深深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