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這片人界與天界的邊緣地帶，一場戰鬥一觸即發。

巨大的人偶率領着一衆小型人偶，叫嚣着撲向中心的衆人。

“這麼多人偶，這家夥到底殺害了多少人，才能收集這麼多怨念。”

看着跟前浩浩湯湯的人偶大隊，林承安皺起眉。

正當他召出鐮刀，準備動手時，卻被伊斯搶先一步動手攔下。

“你先别動，交給我們來處理。”

伊斯按了按林承安的肩膀，随即踮腳躍起，先發制人沖向巨大人偶。

“是啊死神大人，讓我們先上。”

“您請在後方稍等片刻，危險解除後再出來。”

“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們好啦！”

在伊斯的帶領下，其他成員也都拿出武器，緊随其後動手，并在經過林承安身邊時，都主動護在他面前。

這幫人還真是……

林承安失笑一聲，于是後退一步，按照他們的意思收手。

算了，就聽他們的，反正以他們的實力，肯定能解決。

這種自信既來源于對下屬們實力的信任，也來自他對菲利克斯實力的計算。

——如果菲利克斯真的準備充足的話，絕不會選這時動手。

據上次伊斯成功打倒了他的傑作，也不過才數日而已，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他改進，今天的襲擊隻能算得上狗急跳牆。

隻見在伊斯的引領下，衆人對人偶的攻擊有序開展：

伊斯将業火附着在地面召出的荊棘上，在對人偶造成實質性傷害的同時，還能固定住他們的點位，進而方便其他人集中攻擊弱點。

如此有組織有秩序，若是叫天界那幫人來看，恐怕都要大跌眼鏡：

這些曾經的毒瘤，怎麼變得這麼規矩了？

中心改革的成果在這一刻具象化。

見到這副場景，林承安不由得輕笑一聲。

“好了，收工。”

随着幾聲巨大的爆炸聲，人偶在硝煙與火海中被吞噬。

伊斯先行跳回林承安身旁，把最後的收尾工作交給其他人。

“辛苦了。”

林承安擡手替他擦去臉側的灰塵。

“什、什麼？！怎麼會……”

看着自己的人偶被大卸八塊，無一幸存皆葬身火海，邵言失神地跌坐在地，難以置信。

“老實點。”

蕭馳上前，直接五花大綁将人提去見林承安。

“阿言…”

見黎沉想要上前，林承安示意他冷靜，然後拿出鐮刀。

下一秒，鐮刀揮舞，尖端徑直刺入邵言的胸貼。

“你，幹什麼！”

黎沉的語氣立刻拔高了幾分，焦急起來。

“别急，這是在幫你們。”

伊斯攔下他。

隻見随着刀尖的插入，沒有一滴鮮血流下，卻有一股黑煙徐徐從邵言的身上浮起。

“這就是菲利克斯的靈魂？真髒。”

伊斯啧笑。

等到黑煙全部飄出後，林承安單手握住那團煙霧，慢慢釋放出能量将其包裹住。

像是被灼燙一般，黑影在能量内劇烈掙紮，撞在壁上倉皇逃竄，企圖逃逸，但最後還是難逃被消滅的命運。

黑煙消失後，能量罩被收回。

将鐮刀拔出後，邵言的身體無力地倒了下去，黎沉見狀，立刻上前将人摟進懷中。

“菲利克斯的靈魂已經被我湮滅，現在他的身體裡隻有一個靈魂了。”

林承安說道。

“黎…沉？”

悠悠轉醒後，邵言的眼神逐漸聚焦，在看清眼前人的模樣後，眼裡瞬間落下眼淚。

“我，在。”

黎沉斂眸，更用力地将人摟住，似是要揉入骨髓。

為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林承安故意吩咐衆人前去打掃戰場，自己也領着伊斯跟了過去。

“他們兩個……”

伊斯瞥了一眼那邊，欲言又止。

“先讓他們好好說一會話吧。”

林承安歎了口氣。

“至于辦法……”

他頓了頓，擡眼看向伊斯。

“可能需要你幫一下忙。”

————

給兩人留了一定的叙舊時間後，林承安和伊斯才走回來。

“抱歉打擾你們，到時間了。”

林承安出聲提醒。

“時間…？”

邵言愣怔地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黎沉不能在人界逗留了，按照規定，活死人需視怨靈化的情況被消滅或引渡。”

林承安解釋道。

“他的怨靈化程度并不深，可以準許被引渡進入輪回。”

“輪回……意思就是黎沉還是要死嗎？！”

想明白這點，邵言的音調忽然拔高，緊緊抓住黎沉的胳膊不肯放開。

“嚴格來說，他早就死了。”

伊斯出聲提醒道。

“沒事…阿言，這也是，沒辦法…改變的事。”

反倒是當事人更為淡定，對自己已經身死的事實看得更開，還能擡手摸摸邵言的頭，反過來安慰他。

“如果你必須死的話，那我也不活了。”

淚水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轉，邵言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

“死神大人，可以讓我也進輪回嗎？”

看着對面人下定決心的樣子，林承安斂眸，不得不說出讓人失望的話：

“很抱歉，你不行。”

“為，什麼？”

不止邵言，連黎沉眼中都閃過驚訝。

“受菲利克斯靈魂的影響，你的靈魂受怨氣侵染較為嚴重，并且有一定缺失，不符合被引渡的條件。”

林承安淡淡地宣布着如此沉重的内容。

——不能踏入輪回，也就意味着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也說明兩人将永世不得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