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桑睜着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從被窩裡出來。、

昨天晚上接完電話沈以則就換了衣服怒氣沖沖的走了，秦桑也沒敢留下他。

心裡很難受，因為幫不了沈以則，秦桑也沒辦法用自己的真面目去告訴他，他也喜歡他，兩年前就很喜歡。

可惜……沈以則喜歡的是秦甯，從始至終都是秦甯。

也不知道沈以則去了哪裡，他現在是去找秦甯了嗎？

秦桑無奈笑了笑，還以為沈以則會在這邊住上一晚呢。

秦桑照常去公司上班，他想去财務部找秦甯來着，去問了一圈才知道秦甯已經辭職了。

奇怪，秦甯巴不得跟他在一個公司裡，他才上了多久的班就辭職了？

秦桑可不會覺得是因為對秦甯太過冷淡，秦甯受不了了才辭職的。

很想問問秦甯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在搞什麼？

還是說他跟沈逸在一起後就覺得不用上班，有人包/養了？

呵，這倒也像是他的性格。

下午秦桑請了假，學校那邊有一節課需要他去。

這節課關系到學分也挺重要，秦甯轉到了經濟學院，與他的藝術大學相隔甚遠，本來他是真不想摻合秦甯的事情，但一下課還是忍不住去了經濟大學那邊，讓他沒想到的是秦甯居然連學也退了，這也太反常了。

秦桑實在是不放心給秦甯打了電話，接到他的電話，秦甯的語氣裡都透着開心，說晚上會去他家找他！

秦桑晚上早早的回了家，他在院子裡一會兒坐一會兒站的，從沒像現在這樣想要快些見到秦甯。

秦甯又是辭職又是退學，這真的太反常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退學的事情張靜知道嗎，秦甯到底在想什麼？

晚上八點的時候，秦甯來了。

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裝，像是剛從什麼宴會上回來似的，穿上西裝的他非常好看，他的臉比較偏柔性，線條柔和、五官更是精緻。

秦桑的院門開着，他也沒有敲門直接就進去，看到坐在院子裡發呆的人，秦甯嘴角彎彎的說不出的高興，眉宇間卻又有些難以言說的悲傷。

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必須要把話說開才行！

“小桑！”秦甯叫道。

秦桑轉身看到秦甯先是一愣，他用得着穿的這麼正式過來？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面對面的站着，一個眼角帶笑，一個眉頭緊皺，畫面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詭異。

還是秦桑先有動作，他沒好氣的給秦甯倒了杯水，指着前面的凳子請他坐下。

這應該算是他們見面以來唯一一次心平氣和的談話，他想跟秦甯好好談談，如果是因為他的存在導緻他跟沈以則之間出現矛盾，那他可以走，離開這兒。

秦甯想要什麼他都可以答應，隻要他可以正常一些，不要再傷害任何人。

“秦甯，你要做什麼？”秦桑喝了口茉莉花茶，花茶已經有些冷了。

一朵茉莉花順着茶水哽在他的喉嚨間，秦桑沒有咽下去，隻是把花幹放在嘴裡嚼着，花芯還是很苦。

秦甯語氣平淡的說：“過兩天我會回蘇城一趟，你跟我一起回去吧，等我事情處理完了你再回北京也可以，到時候你想去哪裡哥哥都不會再阻攔你。”

“你先說什麼事情，為什麼要回蘇城？”秦桑擡眼看他一眼，語氣有些惱。

“你别管，總之我做這些都是為你好，你隻要聽我的……”

“告訴我，什麼事！”秦桑沒控制住情緒直接吼了出來。

秦甯沒想到弟弟會忽然向他吼，呆了一下卻沒有生氣，他這是在關心他？

小桑，還是會關心、心疼他呀。

“秦甯，你要做什麼？辭職、退學這些張靜都知道嗎？你這麼做，有考慮過張靜的感受嗎？還有，你跟沈逸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你們在商量什麼、在密謀什麼？”

“小桑，你有多久沒叫我哥哥了？”

秦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着歇斯底裡的弟弟，心髒抽疼抽疼的，但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沒時間了，他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他說話已經很不容易了。

從肝癌開始到現在，他每天都在強撐，每天都想見他，每天都想聽他叫他哥哥，直到現在，他也放不下這個傻不愣登的弟弟！

不管未來的路是什麼樣，他要為秦桑把一切都鋪墊好，讓秦桑一輩子都怨恨着他，這樣才不會忘了他。

秦桑紅着眼眶低下頭，多久，他多久沒叫秦甯哥哥了，不知道，不記得了，兩年多了吧，從那次吵完架離開家開始他就沒叫過哥哥，更不願意見他們，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飯自己吃、學自己上、錢自己賺、病了傷了也是自己扛，多久……多久沒人好好的關心他，多久沒人問過他天冷不冷，肚子餓不餓……

秦甯上前心疼的将他抱在懷裡，哽咽道：“小桑，你知道我多恨你嗎？我恨你跟我有一樣的臉，恨你跟我流着一樣的血液，恨你……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

秦桑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掙紮了半天發現秦甯的力氣居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他們兩個明明一樣高，身材明明也一樣，可他掙脫不出來，他壓低了聲音盡力不讓他聽到哭腔：“你，你放開我。”

秦甯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不能掉眼淚，像是沒聽到秦桑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說着：“我恨你喜歡上沈以則，恨你離開我，我更恨……我居然……”

他的話雖然沒說完，但秦桑有感覺，這并不是什麼好話。

秦甯仰頭看着滿是星辰的天空，這些話他着實不想就這麼帶進墳墓。

“小桑，親情太容易挑撥消散，太容易被遺忘，人一旦化作骨灰，就什麼都沒了，哪怕感情再深刻也會随着時間流逝，被歲月掩埋，隻有恨，才能永久不消，我要讓你永遠恨我，永遠都記着我。”

秦桑震驚瞪大眼睛，嘴角微微發着抖愣是一個字說不出來，眼眶濕潤的厲害，他卻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秦甯，這個瘋子，你究竟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是啊，我瘋了，我瘋的不可自拔、瘋的無可救藥，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忍受了多少，你知道愛而不得有多痛苦麼？你知道被自己心愛的弟弟痛恨心有多疼嗎？不，你不知道，小桑，哥哥其實一直都很愛你，很愛很愛，哪怕你恨我怨我惱我，我也永遠不會把你放開，你這輩子都隻能活在我的陰影之下。”

摟着秦桑的手用力幾分，他恨不得把這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恨不得直接把他殺了拆皮挫骨吞到肚子裡，這樣他們就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可是不行，秦桑還沒有經曆過他所經曆的痛苦，這不公平。

“秦甯，你……”

“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跟沈以則上/床麼？因為我得不到你，哪怕是看着你在他身下承歡，哪怕是聽着那些聲音從你喉嚨裡發出來，我都沒有感覺，一個男人石，更不起來還叫男人嗎？呵，不過是白長了一個那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