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納妾，你就這麼開心？”他半是含酸半是玩笑地問道。

“倒也不是。”鳳婵音解釋道，“我是開心，但不是因為你納妾，而是因為我又有回娘家的理由了。”

她美美地分析道，“你想啊，你要是納妾的話，我這個嫡妻是不是可以生生氣？鬧一鬧？然後回娘家住幾天？”

“當然，我也可以演一個大度的主母，但是我要是太大度，就沒有回娘家的理由了，所以，我還是演一個拈酸吃醋的主母吧。”

姚朗之失笑，覺得她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一心隻想着回娘家。

他和她計較什麼呢？

眼看她又安排冬棋去收拾東西了，姚朗之更想笑了，把人攔下來，拉到身邊坐下道：“不急于這一時，我們先說說以後的事情。”

他這個舉動很突然，又顯得很親昵，打破了他們以往的相處模式，鳳婵音很不習慣，她别扭地轉了轉手腕，坐遠了些，問道：“什麼以後的事情？”

“那兩個人，你看着安排。”姚朗之道，“盡量打發遠一點住着。”

原來是為了說這事，搞得那麼嚴肅，她還以為要說多嚴重的事情。

“好。”鳳婵音答應道，這本就是他的妾，他要怎麼安排，都是他的事，與她無關。

姚朗之有些不甘心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安排嗎？”

不太感興趣呢，鳳婵音心想，但姚朗之一副你快問問我的表情，她隻能配合地問道：“為什麼？”

姚朗之這才滿意，道：“一是，我知道你不喜歡院子裡有不熟悉的外人，打發得遠些，你也能自在些；二是，我不想在生下嫡子之前，先有庶子。”

“哦。”鳳婵音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啊。”

她還是覺得去和冬棋一起收拾行李，更有意思。

“但……”姚朗之接着道，“祖父和父親母親都想盡快有一個嫡孫。”

鳳婵音疑惑地“啊？”了一聲，不明白他反複地說這些子子孫孫的事情做什麼。

姚家想要嫡孫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他們表現得挺明顯的，從她進門第二天敬茶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她疑惑的是，姚朗之和她說這些做什麼？

莫非，他想提前和離？

鳳婵音有些為難地想，這有些難辦，鳳、姚兩家的合作根基還不太穩，他們若是此時和離，怕是會動搖人心。

看來隻能讓父親多想想辦法，盡快扶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了。

等三皇子入主東宮，大勢已定，鳳、姚兩家的姻親關系，就可以解除了。

哎，這姚朗之怎麼回事？鳳婵音不禁腹诽：也太沒有契約精神了！

怪不得他神情這麼嚴肅，原來是想提前拆夥！

也太不顧大局了！

她還想拆夥呢！

這項合作對她的傷害可比他大多了！

她還沒說什麼呢！他倒是先忍耐不住了！

隻是，他不是喜歡楚問嫣嗎？現在楚問嫣還身陷怡香樓，他要和誰生嫡子去？

看來他也不是個專情之人，鳳婵音同情了一下楚問嫣，怕是等不了她贖身，姚朗之就要另娶了。

也是，以姚家的地位，即使楚問嫣得蒙恩赦，脫離了賤籍，姚家的長輩，怕也不會同意以正妻之禮迎娶她。

想來姚朗之是對楚問嫣已經有了别的安排，打算正式成親了。

“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有些難聽。”鳳婵音道，“但是不是針對你啊，我隻是就事論事。”

姚朗之被這句話弄蒙了，鳳婵音的這個反應，不太對，他覺得她應該是誤會什麼了。

果然，下一刻，鳳婵音就嚴肅道：“兩年前我們簽協議的時候，可是說好了的，提前結束合作可以，但是必須得在朝局穩定，兩家的合作已經親密無間的基礎上。”

“也就是說，現在解除協議的條件還不成熟，你這樣提前撕毀協議，讓我很為難，也會讓鳳、姚兩家的合作陷入一個尴尬局面。”

姚朗之：“……”怎麼說到協議上面去了？她果然是誤會了。

“我不是……”他試圖辯解。

“先聽我說完。”鳳婵音打斷道，“雖然現在還不能立刻解除協議，但你有了新的想法，我也不能全盤否決，還是會慎重地考慮，畢竟，合作是雙方的事情，有一方不情不願的，這合作也很難順利進行下去。”

“這樣吧，你要嫡子的計劃，再往後挪一挪，最多再等一年，我會說服父親，盡快扶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隻要三皇子一上位，我們就立即解除協議。”

“怎麼樣？我已經很體諒你了，你總不能今天提出想要嫡子，明天就讓我和離吧？”

“再說了，鳳、姚兩家的合作又不是鳳家一邊的事，你的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欠考慮，也有些不顧大局了。”

姚朗之耐心地聽完她的話之後，心中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值得歡喜的是，她現在還不想與他和離。

讓人憂慮的是，聽到嫡子，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結束合作，讓他另覓妻子，生孩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看着鳳婵音的眼睛，認真道，“我說的嫡子，是我和你的嫡子，不是和其他女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