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訓練中心，牡丹先是帶着桃嘉在自助終端那裡打印了一張體測的項目單子，然後問道：

“你有植入義體嗎？髒器類的需要把具體型号提前報備，因為有一些項目為了數值準确會将義體禁用。”

“我隻裝了一個神經接口。”桃嘉指着單子上的田徑項目，好奇問道：“這些項目也會禁用義體嗎？要是我安裝了機械腿怎麼辦？”

牡丹想了想：“那樣的話，雲翊隊長就不會讓你通過入職測試了。”

見桃嘉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有些驚訝：

“你該不會不清楚擁有完整的軀體對咱們哨向的重要性吧？”

不過牡丹很喜歡向其他人分享知識的感覺，她先是舉了個例子：

“你知道賽博瘋子的由來嗎？由于大面積植入義體，為了抑制身體的排異反應，需要服用大量的免疫抑制劑。

而過量的藥物會攻擊人的神經系統，大腦和義體之間無法完美協調又會導緻精神錯亂，身體内部長時間處于這種狀态，因此随時都有可能因為外部的刺激導緻義體植入者徹底陷入瘋狂。”

“瘋狂？類似于哨兵失控的那種？”桃嘉有點懂了。

“和初級失控的程度差不多，會無法溝通并且無差别攻擊所有人，隻不過賽博瘋子不會因為精神力讓失控再度升階。”

牡丹道：

“哨兵本身就會因為過度使用精神力和長期處于壓力狀态而失控，如果因為裝多了義體再額外增添精神負擔，那簡直就是個行走的炸彈了。”

“而對向導來說，不僅為哨兵疏導時需要使用身體接觸的方式增加傳遞向導素的效率，處理肢體類義體的神經傳輸也會加重大腦的負擔，從而削弱向導對精神力的掌控。”

“不過可以獨立運行的髒器因為對大腦的負擔小倒是可以植入，如果不在意脫發和時不時要去醫院切除腫瘤的話，核能胃聽說在軍部的哨向中還挺受歡迎的。”

桃嘉連忙擺手：“我覺得原裝的就挺好。”

“我想也是，絕大部分哨向都是純粹主義者，頂多會打一些基因強化方面的針。”牡丹倒是很理解。

她說回剛開始的話題：“咱們處理局對哨向戰鬥層面的要求比較高，除了因公殘疾轉到後勤崗的那些人，基本上不會有人植入肢體類的義體。”

她們一邊聊天，一邊開始進行體測的項目，首先是身體最基礎的數據。

桃嘉站在人體秤上，上面的數字顯示出了166cm和48kg的數字。

“體重有點輕哦，身體密度太低了。”

牡丹搖搖頭，自己站在了旁邊另一個人體秤上，數字亮起，顯示出了160cm和71kg的數值。

桃嘉吃了一驚，光是從外表看牡丹的體型和普通女孩沒什麼區别，根本看不出居然擁有如此重量。

“我打了可以提高肌肉和骨密度，以及皮膚延展性的基因藥劑，再配合上訓練，很容易就能達到這種效果。”

說着，牡丹脫下了上身的制服外套，把胳膊上的襯衫袖子撸了上去，将大臂展示給桃嘉看。

随着她猛地用力，原本看起來十分正常的胳膊，其上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瞬間膨脹了好大一圈。

“以我的身體極限，其實還可以往上提升5公斤左右。”

牡丹把衣服穿好，語氣中帶着些遺憾說道：

“維持肌肉需要持續消耗能量，可惜我的代謝水平跟不上，營養光是供給肌肉就已經很勉強了，不然把脂肪含量再堆高一些，抗擊打能力能變得更強。”

所以這就是要特意提到核能胃的原因嗎……怪不得牡丹抽屜裡會有那麼多食物。

“要做到像你這樣的程度，必須要打強化基因的針嗎？”桃嘉有點羨慕地在牡丹胳膊上戳了戳，對方還配合地鼓起肌肉，把袖筒撐得鼓鼓囊囊。

牡丹：“向導不像哨兵，身體素質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别。普通人經過極度的自律和刻苦，或許有希望擁有這種程度的肌肉，但我們可沒有一整天都泡在健身房的條件，一旦工作忙起來，肌肉就會瘋狂往下掉。”

她一臉心疼：“如果肌肉和卡特之間總有一個會消失，我甯願選擇卡特。”

“不過向局裡申請打基因強化藥劑的價格要比市面上便宜三成，而且年末如果能在員工評比中拿到獎項的話，不僅會報銷全年因為強化身體而産生的醫療開銷，還有較為可觀的獎金呢。”

桃嘉怦然心動。

在進行體能相關的測試之前，以防因為體力下降的原因導緻數值不準，按照順序需要先檢測精神力等級。

桃嘉進入了一個封閉的小房間，牡丹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了出來：

“檢測流程你應該很清楚，就和白塔中的一樣，持續釋放出精神力充滿整個房間，直到大腦産生眩暈，感覺達到極限的時候立刻停下就可以了。”

……多虧了她的解釋，桃嘉點點頭表示可以開始了。

房間内的燈光暗了下來，桃嘉釋放出了精神力。

和之前以精神體為媒介釋放的用以探查的精神力不同，她感受到由本體直接釋放出的精神力有很多局限。

混亂、無序、難以掌控，很難從其中讀取到有效的信息。

好在唯一的要求是用量來填滿房間，隻是單純地釋放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慢慢地，黑暗的牆壁上浮現起了幽幽的綠光，這代表着設備在房間内已經檢測到了精神力的存在，隻要持續累積壓縮，顔色就會根據精神力的等級發生變化。

從綠色變成……

變成……

牆壁的顔色維持在綠色的狀态，已經好幾分鐘沒有發生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