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這才停下腳下步伐,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我甚至感到了他神情透着一絲緊張。
緊接着他忽然拽住我的右手腕,緻使我掌心向上,而後我隻覺得手心一涼。
我垂眸一看,才發現沈漓是把我的九幽戒還給我。
他說:“物歸原主。”
我微微一愣,而後微微一笑,直接戴在右手食指上:“謝了。”
沈漓沒說話,隻是将目光落在我戴好戒指的指頭上。
我正要問他在看什麼,他突然沉聲問:“你是不是要走了?”
沈漓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所有人都向我看了過來,帶着疑惑和探究之色。
墨燨臉色瞬間就變了,我一陣莫名,不是在處理龔刑的事嗎?怎麼突然就轉移到我身上了?
我摸了摸鼻頭,有些尴尬道:“沒有,我的事情還沒有完成,不會這麼快就走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有種沈漓和墨燨都同時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我知道他們倆都拿我當兄弟,不過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舍不得我。
其實,也不怪沈漓突然這麼問我,畢竟龔刑這個大BOSS基本沒有威脅力了。
我向前走了幾步,靠近沈漓,小聲問他:“你和小燨先前是不是私下通過氣了?不然怎麼會這麼順利就拿下了幽冥鬼域,畢竟龔刑可是最大的BOSS。”
沈漓身形微微一僵,眸底隐隐劃過一抹異色,而後輕咳了一聲,才壓低嗓音解釋:“龔刑是個相當自負的人,隻要讓他誤以為我和墨燨有一人身亡,他就覺得另外一個活下來的人對他已經造成不了什麼威脅。一旦他放下防備心,那我和墨燨就有獲勝的機會。
聽到這裡我就懂了,我說:“所以你們選擇用兩面夾擊的方法,小燨負責吸引龔刑的注意力,你則負責給龔刑緻命一擊,之前說兩層失敗的意思,指的是很可能會發生無法預估的危險,比如冰湖這個就是計劃之外的事。”
“你說的沒錯。”墨燨此時插話道:“在魔界洞口時龔刑封了我的穴道,但他卻不知道點穴對靈脈心火訣來說根本毫無作用。于是我就利用這點來個将計就計,龔刑誤以為我沒有任何靈力時,自然會放松對我的警惕心,不過後來發生冰湖之事,讓計劃走向有些變動,差點發生了意外,好在,結果是歡喜的。”
“哈哈哈……”龔刑突然大笑起來,仰起頭像瘋魔了一樣,對着天空喊道:“楚淵,本王的複活計劃徹底失敗,你可會有遺憾?英兒永遠都回不來了呢!本王如今終于要解脫了,可你呢?就算你得到了英兒的心又如何?你的餘生都會活在失去英兒的陰影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若無其事的交談,刺激到了龔刑,他已經進入了癫狂的狀态。
“閉嘴!”墨燨冷聲喝道。
龔刑轉頭看向墨燨與沈漓,嘴角噙着一抹陰森的笑意:“本王早已知曉你們注定是本王的劫數,為了成功除去你們,本王不惜與那些民間蝼蟻聯手來處理你們,隻可惜蝼蟻就是蝼蟻,哪怕三界送到他們手中,他們也沒那個本事讓你們魂飛魄散,還真是些沒用的廢物!”
他說着,咬了咬牙,憤恨的瞪着沈漓,很是不甘道:“你若是能像你那愚蠢的父君學習一番,本王早就成了這三界霸主。”
我算是聽出來了,他不但出言侮辱沈漓的養父養母,還在内涵國師,軒轅翊塵,還有白白犧牲的千瑤。
不得不說,這龔刑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都這樣了,還想激怒沈漓,以攝魂術來予以反擊。
沈漓神色驟冷,眼底燃起一股熊熊怒火,但他并沒有做出什麼進攻動作。
不過,驚雷卻忽然脫離了沈漓的掌心,就像是知道主人的心思一般,閃電般的刺進龔刑的腹部。
龔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把桃木劍給襲擊了。
沈漓雖然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釋然了,閉上眼睛說道:“父君,母後,孩兒大仇已經得報,你們安息吧!”
龔刑嗤笑了一聲:“你們殺了本王又如何,鬼帝和鬼母早已灰飛煙滅了,永遠無法再出現于這世間。”
“哈哈哈哈哈~”
龔刑笑得張狂,似乎極為得意。
墨燨冷嗤了一聲,諷刺道:“怎麼?你還想着反敗為勝?可惜這事我們早就知曉了。你肯定不知道,鬼帝生前就将幽冥鬼域托付給了我兄長,他說他的氣數已盡,讓我兄長去聖靈境曆練,回來再接管鬼域。他早就知道你圖謀不軌,隻是看在與你師徒一場的份上,沒有揭穿你罷了,辜負了一個真心待你的師父,你還有臉洋洋得意?”
龔刑神色一變,眼底漆黑一片,問道:“你怎會知道這些?”
“淩叔。”墨燨言簡意赅。
龔刑聞言徹底沉默了。
片刻後,他才仰起頭大笑,笑得比哭還難看:“這一生我機關算盡,終究是少算了一人。”
他擡起雙手捂住他的臉,雙肩微顫:“淩鋒,算你狠!終究是本王輸了,輸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