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覺得自己被吵得耳朵疼。
“我送她去醫務室。”
和煦如朝陽的聲音解救了她即将崩潰的耳膜。
明珠睜開眼皮看了一眼,顧南辭沉着臉,動作溫柔卻不容拒絕地從阮樂樂手裡接過明珠軟趴趴的胳膊。
明珠乖巧地将臂彎搭在男生的脖頸後,任由他将她打橫抱起。
雙腳離地,明珠将頭靠在男生溫暖的胸膛,聲音虛弱:“又要麻煩你了。”
顧南辭想罵她,知道麻煩,怎麼還敢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
他就比秦越漸慢了一步過來,正好看到秦越漸抱着别的女生離開,卻把她遺落在身後。
還指責她不懂事。
顧南辭又生氣又心疼,喉嚨眼都在冒火,可是他們未婚夫妻間的事,他以什麼立場生氣呢?于是沉默半晌,說出口的也隻是不鹹不淡的話。
“不知道自己特殊時期,不能劇烈運動嗎?”
沙啞的聲音卻洩露了真實心緒。
明珠眨眨眼,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她也是剛剛才知道。
南明帝君馬失前蹄,這種丢大臉的事,明珠表示拒絕回答。
她腦袋動了動,将頭埋得更深,試圖據此逃避這種黑曆史。
顧南辭察覺到靠在他胸膛的重量,随着這個舉動心髒一柔,腳步微頓,加快速度往校醫院趕。
明珠意識模糊間,聽到他好像給校醫院那邊打了個電話,不過這具身體太疲憊虛弱,她也沒太聽清通話内容。
顧家在聖英學校根基深厚,甚至顧家舅舅還在這裡當老師。顧南辭認識這裡的校醫,再合理不過。
留在操場上的衆人面面相觑。
下課之後,來操場旁觀的學生不少。當事四人全部算是校園風雲人物,又涉及愛恨糾葛,深得八卦精髓。後來熱熱鬧鬧上幾次了校園論壇熱帖,屢禁不止,那就是後話了。
此時。
顧南辭抱着明珠,大步流星,徑直往校醫院走。
或許是他常年鍛煉,體力優秀,再加上擔心明珠真出什麼問題,走得飛快;也可能是男主男配命運中的緣分——
在兩棟教學樓中間的狹小過道,那條去校醫院最近的必經之路上,顧南辭竟然追上了同樣抱着人去校醫院的秦越漸——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這條路線。
狹路相逢,避無可避。
秦越漸聽到腳步聲回頭。
顧南辭條件反射僵了僵,肌肉緊繃得像石頭,明珠察覺到頭頂呼吸慌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暈暈沉沉扭頭看去,卻被一件男生外套兜頭罩住。
失去光明後。
男生低沉磁性的聲音格外突出,仿佛是昏沉黑暗中唯一能抓到的真實存在。
“沒事,睡吧。”
困倦卷土重來,明珠強行撐起來的那絲清醒一敗千裡,她重新阖上沉重眼簾。
顧南辭騰出一隻手,将本就密不透風的明珠抱得更嚴實,掖了掖搭在明珠身上的他的外套,确保一塊明珠的衣角都沒露出來,昂首挺胸地從秦越漸身邊走過。
有人魚目混珠,丢棄珍寶,又怎麼能怪他慧眼識珠呢。
他隻是想将珍寶攬入懷中罷了。
秦越漸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見顧南辭懷裡抱着一個嬌小的身影,朝他這邊走過來。
雖然那懷中人被遮得嚴嚴實實,連根發絲都沒露,但是也能勉強看出是個女孩子。
秦越漸詫異揚眉,雖然阿辭看起來陽光外向,但是他們四個都知道,他不過是面熱心冷,其實特别讨厭和外人有接觸。小時候有個小孩低血糖栽到在他面前,隻有兩步遠,他都沒伸手扶一下,冷眼看着那小孩額頭磕到地闆磚,流了一地刺目的血。
後來顧南辭長大了,懂得掩飾,笑容燦爛、看起來陽光開朗,騙過不少不知真相的人,以為他性格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