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試卷，出了考場。

密密挨挨的考生彙聚成黑色人海，順着走廊向外流淌。有熟悉的考生三五成群，見面第一句，就是吐槽這屆變态難題。

“誰出的題！他晚上睡得着嗎？！”

“右上角小字寫了出題人啊，我看到了，叫柳慕……”

“嘶——原來是他啊，難怪……”

“我們也太倒黴了吧，怎麼碰上他出題。要了命了……”

群情激奮。

張牙舞爪。

明珠走在人群中，嘈雜的讨論聲望耳朵裡鑽，她格外平靜。

這種平靜一直維持到出考場校門，即使看到了馬路對面，本該是班主任的車裡，駕駛座坐着秦越漸，她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明珠收回視線，點開打車軟件，叫了輛網約車。

距離八百米，預計用時5分鐘。

還是那句話，感謝科技改變生活。

秦越漸一直守在車内，視線落在校門口，早在明珠從校門口出來，他就看見了明珠。

确定明珠也看見他，卻遲遲沒有過來的意思。

秦越漸皺眉，主動下車，朝明珠站立等車的地方走過去。

周圍都是人，明珠沒地方避開。她剛考完，腦細胞消耗嚴重，也懶得為了手下敗将費腦子。

站在原地，看着秦越漸朝她走過來，黑色風衣在身後劃出一道弧線。

秦越漸瘦了很多，臉頰骨頭形狀明顯，下巴一層青色胡茬。

初見時唯我獨尊的霸道自信全然泯滅了，落拓如浪子。

見到明珠，他喉頭滾了滾。

又低又啞的嗓音仿佛從胸腔裡滾出來，無形示弱，又好像脆弱傾訴，整個人透着一種清冷易碎感。

“我最近過得不好。”

明珠擡眼，禮貌沉默。

她當然知道，私生子搞事情嘛，這其中還有她的手筆呢。

明珠思維發散了下，也不知道她輔導上位班的秦姓學員們，實踐戰績如何。正好她考完有空了，可以抽空關心一下。

算是售後服務了。

秦越漸全然不知道明珠在思考多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