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攤開一隻手。

明珠：“？”

“爸媽說了，你出門在外沒經驗，你的卡還是由我保管。拿過來吧！就算你成績不錯又怎麼樣，爸媽最愛的還是我！”

顧慕瑩惡意炫耀，見明珠不為所動，湊近低聲威脅，“我會讓你知道，這個家裡根本沒有你的位置！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

這距離就太近了，甜膩的香水争先恐後鑽進鼻孔，明珠向後仰頭避開，平和笑笑：“聽說你和男朋友和好了，恭喜啊。”

沒錯，兩人鬧到這樣不可開交的局面，許世醒來後，他們竟然又和好在一起了。

許家也暫停了對顧家的封殺，但是也沒主動緩和關系，态度暧昧不明。不過也足夠顧家喘息一陣了，否則以許家的體量，若是要是真鐵了心圍剿，隻憑顧魯酐四處陪酒，可穩不下來局面。

明珠發誓她是真心恭喜的，畢竟顧魯酐對這樁戀情樂見其成，甚至宣布提高了顧慕瑩的零花錢額度。不過顧慕瑩聽到卻并不高興的樣子，神色扭曲，似乎随着明珠的話想起來什麼，深切怨恨劃過眼底。

許世那個王八蛋！

外人都以為他們倆分分合合，是情侶間鬧别扭。隻有顧慕瑩知道，許世根本不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

他提出複合的時候，是在醫院，蒼白的單人病房充斥着消毒水味，許世頭上裹着繃帶，漫不經心看向窗外，眸光低垂，注意力一分半點沒在她身上。

顧慕瑩順着他的視線往外看，在醫院草坪上看到兩個熟悉的背影，是蘇嶺和那個歸國女生，他們剛探望許世後一起離開，在灑滿陽光的大道上，兩人距離越走越近，快要出院門時神情自然地牽起手，顧慕瑩瞪大雙眼，那一瞬間福至心靈，忽然條件反射回頭看向身旁——果然看到許世腮幫咬得發緊，雙手捏住窗邊用力到指節泛白痕。

“我說我們複合吧，你沒聽見嗎？”

許世冷冷地看過來，眼睛裡藏着兩柄利刃，哪裡有半分對待女友應有的柔軟和親密。

他把她當什麼！

一個刺激别人的工具嗎！

羞憤爬上心頭，顧慕瑩下意識擡起手想要再扇一巴掌，手掌舉到半空，堪堪停住。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已經徹底超出了她的認知，顧父在家裡是那麼強勢的獨裁者，說一不二，可是面對許家刁難卻隻能低聲下氣短尾求生，讓她徹底認識到兩家的差距。

許家不再隻是一個男朋友身上的标簽，一個讓她在學校備受豔羨的背景闆，而是具象化了，是動動手指就能碾碎他們的龐然大物。

顧慕瑩的巴掌揮不下去了，就算許世真的把她當成工具，難道她有什麼辦法拒絕呢？

她能拒絕嗎？

父親焦頭爛額、母親以淚洗面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甚至顧慕斯現在正躺在隔壁病房，随時能被許世以故意傷害罪送進監獄。

她能怎麼辦？

如果被顧父知道她拒絕了許世……

顧慕瑩渾身發抖，硬生生忍下屈辱，如同把冰塊嚼碎吞進肚子，五髒六腑攪得又凍又痛，雙手攥緊成拳，才能勉強維持岌岌可危的理智。

她說：“好。”

許世不屑輕嗤，一副并不意外的樣子。

顧慕瑩牙齒緊緊咬着嘴唇，力道兇狠，像是要從誰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來，眼睫遮擋着戾氣翻滾。

複合的消息傳開，顧家緊張的氣氛驟然一松，顧父果然喜氣洋洋，當天就和顔悅色給顧慕瑩提高零花錢，囑咐她和許少好好相處。

顧魯酐還做着攀上許家一展宏圖的美夢，顧慕瑩不敢說許世根本沒将她看在眼裡，匆匆吃完晚飯，掩耳盜鈴縮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