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上一段時間,滿地的黃葉逐漸變成了黑褐色了。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和小夥伴們一起去到園子地裡,戳樹葉兒。
他帶上小手套,拿了一雙火剪。
這火剪是他家的廚房火爐上,捅火用的。共兩隻,把柄上用細鐵鍊相連接。是鐵的,每隻火剪都是直的。小指粗。前端有尖,細圓。後面變為四棱稍粗,有花紋。長七八十公分。
他和小夥伴們來到果園樹下,一人站上一片,都搶着站大果樹下地勢低窪的地方,秋風掃平了落葉,這裡樹葉鋪落的深厚,戳得快,戳得多。
小夥伴們無言的開始了比賽,看誰戳得快,戳得多。
“刷刷刷”,他右手拿着一隻火剪的粗柄,用火剪的尖兒,垂直向地上的落葉層戳下,落葉被穿戳到了火剪尖上,不斷穿戳上的落葉,會把先前穿戳上的樹葉往火剪的粗柄一端推。
當樹葉被火剪戳滿一隻,再用另一隻火剪去戳。
兩隻都戳滿了時,一雙火剪就變成了兩個圓圓的樹葉棒兒,就像是一個雙節棍。
把戳滿的一雙火剪拿回家,将火剪上穿戳的樹葉,用手一層一層撸下來,撸到他家後面放柴草的棚房裡,撸光了再去戳。
戳來的樹葉,可喂給家裡養的羊吃,也可将放幹了樹葉,當柴火燒炕,用來填炕。
他小的時候,經常幫助家裡幹些力所能及的活。
一天,他和小夥伴們去拾羊糞。
他提了個小竹筐,和幾個小夥伴去拾羊糞。
“我是個公社的小社員哪,。。。。。。割草積肥拾麥穗越幹越喜歡。。。。。。”
他和小夥伴們,唱着歌,提着筐,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着。
穿過了他的學校大操場,向北一轉,從兩山之間的一個大坡上去,翻過了這道山梁,從山坡上走下去。
這一帶,是他們全大隊共十個生産隊中,六到十隊,四五個生産隊,放牧羊群的必經之路。羊糞多,能拾到羊糞。
他們幾個小夥伴,從山坡上往下沖,見到羊糞彈兒,就撿起來,趕緊扔到提着的小竹筐裡。
山梁下面平緩的山角和山坳裡,雖然是羊糞彈兒不少,但要拾到羊巴樓那就很少了。
羊巴樓就是羊排瀉出來的,由十幾粒圓圓的小羊糞彈兒,粘結而成的大疙瘩羊糞。
巴樓撿到的多了,當然你拾的羊糞那就肯定多了。
這裡叫寺兒溝口,是他們隊山裡放牧羊群,到寺兒溝羊圈的必經之路。
他們,左面跑過去拾一陣,右面跑過去撿一會,幾個跑到小土坑裡拾,幾個在一個大土包周圍撿着。
黑黑圓圓的羊糞彈兒和大疙瘩巴樓,那是剛剛這幾天羊拉下的。
那發了白的,顔色淡了的,是羊拉下時間長了的羊糞和巴樓。
小夥伴們拾着拾着,就慢了下來。
有的幹脆坐在河溝邊的大石頭上休息。
“我們去玩黃沙石。”一個小夥伴說道。
“走。”幾小夥伴不約而同的回答着。連爬連跳,就摸到了河溝邊上的黃沙石崖。
黃沙石崖前面的河溝裡,躺着幾個有一間房子大小的黃沙石。再沿河溝上面些,還有兩個,同樣是一間房左右大小的紅沙石。
小夥伴們用手去扳,就能很輕松的掰下來一塊。
再用兩手挫揉,就會捏碎成細沙子。
手伸開,手指分開。“沙沙沙”,細沙面就會從手指縫裡淌下去。
他和小夥伴們感到這樣玩很惬意的。
他們玩了一會,就覺得不愛玩了。
“我們去走籠子。”一個小夥伴提議道。
“走。”有幾個附和着說道。他沒辦法,隻好和他們一道,提着筐去走籠子。
他們沿河溝西邊走下去,看到前面河溝上,東西橫架着一道鐵皮粗管,用好多裝汽油的大鐵皮籠,焊接做成的過水粗管,下面有兩道支承粗水管的架子,分開來豎在河溝中。
他和小夥伴們從東面爬上渠壩,來到粗水管的東頭。
“我先走。”那個提議走籠子的小夥伴比較膽大。他第一個先從水籠上穩穩當當的,如履平土般,走到了對面西頭,轉身向他們笑着喊道:“一個一個往過走呀。”
他是倒數第三個走籠子。雖然這粗水管隻有十多米長,架設的高度也不過是六七米,但走在上面有點随你腳步上下晃動的感覺,所以走在上面多少是有點害怕。
他走到中間時,搖晃的有點曆害,他不由自主的展開了雙臂,左右搖擺着,終于走過了粗水管。
最後一個最小的小夥伴,上去一走就害怕,沒敢過,最後繞着從下面的河溝裡跑了過來。
粗水管西面的渠壩是用石頭鑲砌泥土澆灌的,石頭縫裡經常滲出水來。
“玩挂挂牛了。”他說道。
他和小夥伴們又玩起了石頭縫裡的小蝸牛。
他發現了一個小蝸牛,抓住它的蝸殼,從石頭上拔下來,放到另一個大石頭上玩。
小蝸牛慢慢從蝸殼口裡鑽出頭來,邊慢慢的往前背着蝸殼爬行着,邊慢慢的兩隻角,從頭上伸出來了。
他頑皮的用右手的食指尖,去輕輕碰了一下小蝸牛頭上左面的角,小蝸牛左面的角就馬上收縮回去,小蝸牛停下不走了,片刻這隻角又伸出來了,小蝸牛又爬開了。他再去輕輕碰了一下小蝸牛頭上右面的角,這那隻角縮回去也停下不走了,等那隻角出來,他趕緊把兩隻角,同時輕輕一碰,兩隻角就都立即縮回去了,小蝸牛停下不走了。過了片刻,兩隻角又同時伸出來了,小蝸牛又爬開了。
看着立起的蝸殼,向前慢慢的移動,後面的石頭上,留下一條粗糙的濕印痕,像一條用水寫在石頭上的粗線條。
小蝸牛慢慢往前背着蝸殼爬,後面的濕印痕也從後面向前,慢慢的變幹了消失,慢慢的追着小小蝸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