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找出來了,耀庸,你明天早上起來時就換上。”他母親對他說道。
“知道了。”他回答道。
他哥哥晚上出去打聽隊裡明天上烏鐵市的拖拉機,給人說好了明天早上坐拖拉機先去烏鐵市,到烏鐵市再坐公共車去省城金州市尕爹家。
第二天早上六點母親就早早的起來給我們哥倆做早飯,喊他和他哥哥早點起床,我穿衣起床,叫過來哥哥一齊吃過了早飯。
他哥哥和他都穿上了過年時穿過的新衣服,整裝待發。
他母親走到他哥哥前面,從身上的褲子兜裡掏出來兩張十元的“大團結”人民币,塞進他哥哥的手裡說:“這二十塊錢你拿上買車票,你們弟兄倆個吃個飯不惜的。”
他和他哥哥出了上房門,從家裡的院子裡往出來走。他哥哥提着裝西紅柿的紙箱,他在後面走着,他母親也一步一晃的趕緊跟了出來。
一家三個人走出了院子,下了大門前的小土坡,向回轉,從小巷道裡向房後的大路口上走。
“路上要小心,早去早回。”他母親對他哥哥和他說着出門叮咛的話,跟在後面頭重腳輕的走着。
到了巷道口,就是房後的大路邊上了。
他哥哥在大路邊放下了裝西紅柿的紙箱,他也站在大路邊上。
“媽,你回去吧,已說好了,我們等着坐上就行了。”他哥哥回頭轉身對他們的母親說道。
“路上千萬要小心呀。” 他母親對他們哥倆做了最後的叮囑後,就右手壓着頭上的裹着的咖啡色方頭巾,轉身顫悠悠的往回走。
此時,他心中有一種感覺忽然湧上心頭,不知是心痛自己的母親,還是辛酸,眼睛裡面潮濕了,我趕緊扭轉了頭,不去看,強忍着心中酸酸的而有些激動的感情。
大路上行人很少,駛過了幾輛大大小小的拖拉機。
不一會,他哥哥說好的那個拖拉機就停到了他們跟前,他先踩着車轱辘和車廂邊上棱杆,爬上車去,他哥哥在車下雙手舉起裝西紅柿的紙箱,他趕緊彎腰抱上車,放到了車廂裡面裝着的小石子上,他哥哥也爬上車,這輛拖拉機就“突突突”的走開了。
車一路颠簸到了烏鐵市汽車站的路邊停下了,他哥哥先跳下車,他把裝西紅柿的紙箱彎腰提着遞下去,他哥哥接着放到地上,那輛拖拉機又“突突突”的走開了。
他哥哥提上裝西紅柿的紙箱,他跟在後面,進了烏鐵市汽車站,買上兩張去省城金州市的長途客車票,上了一輛公共汽車,經過他們蘭原縣城時已快中午十二點了。
到了省城金州市的西關什字汽車站快一點了,他和他哥哥提着裝西紅柿的紙箱,下車找了一家小飯館,每人吃了一碗燴面片,就坐上6路公共汽車,到小叔父家屬院大門前那個巷道口旁邊的新華書店那一站下車了。
他們哥倆提着裝西紅柿的紙箱,進了巷道,再鑽進巷道中間的一個家屬院大門口,來到一幢四層的磚混結構的樓房前。
走走停停,找到了第三個單元,上了二樓,右手203房,門上中間挂職着一個黃底紅邊,中間用紅字寫着:“光榮家屬”四個紅字。
“這就是尕爹家了。”他哥哥對他說道。
他哥哥敲開門,是他尕媽開的門,他哥哥提着裝西紅柿的紙箱和他進了尕爹家的門。
他尕媽和在家的兄弟招呼他哥哥和他,給他們哥倆讓坐倒茶,他尕爹問吃了中午飯沒有,他哥哥和他都說剛吃過了。
他尕爹問他們倆:“你爹的身體可好?”
“好,好。”他們倆回答道。
“還在山裡面放羊嗎?” 他尕爹又問道。
“是的。”他們倆又回答道。
寒暄了一陣過後,他哥哥将話題轉入正題。
“尕爹,耀庸黃支農校畢業了,現在等分配。”
“尕爹我們隻有找你幫忙,你在市委辦公廳工作過,托熟人把耀庸往市上分配,分配個好些的地方,進個好些的單位。”
“這個忙我一定幫,義不容辭嗎!”他尕爹很痛快的答應了他們。
他們哥倆辦完了事就被尕爹一家人送出來,他和他哥哥搭着6路公共車,到西關什字,坐上省城金州市到烏鐵市的公共汽車,到烏鐵市汽車站下來,直奔到去他們鄉上的路口擋拖拉機。
他們哥倆上來時坐的那個拖拉機又過來了,他哥哥趕緊招手去擋,車停下了,他和他哥哥爬上車去,原坐着這輛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