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鄉回來,晚上到張海萍姑娘家裡去,張海萍姑娘的父母留他家裡吃飯,他在這裡吃了晚飯。
買一套家具很貴的,時下年輕人們結婚都自己打家具。他和張海萍姑娘家裡人們商量着做家具的事。他知道家裡有蓋房子準備的大木頭,先前就已钜成了闆子,還有一些做了龍骨木條,放在他們家耳房裡的炕上。
商量好了從家裡把這些木材拉回來,在張海萍姑娘家的縣食品公司找個地方,張海萍姑娘的父親是縣食品公司的副經理,找個會議室或大一點的地方,請浙江的木将師傅做家具,張海萍姑娘母親給木将師傅做飯,木将師傅需要什麼東西他去買。
他帶着一兜蘋果,晚上到縣農業局裡去找堅藝科副局長,說要到老家裡去拉木頭,做家具準備結婚,過了兩天,堅藝科副局長給他派了局裡的淺藍色雙排六座星光牌客貨兩用車。
他和局裡的魏師傅開着局裡的這輛淺藍色雙排六座星光牌客貨兩用車,來到老家河間鄉川灘渡村他們家。
他和他父親還有他哥商量他結婚的事,他說明了自己的想法,想拉家裡蓋新房子準備的大木頭,去自己做家具,他父親平時不吱聲,到關鍵時刻還是站在他一邊,對他和他哥毫不猶豫地說:“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先顧緊陣子,以後的事再說。”他老爹堅決支持他。
他哥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沒有一句痛快的話,也沒有明說不讓拉木頭,隻是不點頭同意,他特别的生氣。
“哥,車不好要,你不能讓我放空車呀。那我就拉了,往車上裝了。”他沒等他哥說不同意,就少數服從多數,行動起來。這本來就不需要他哥同意,這是為了照顧他哥的面子才叫他商量,給他哥通喘一聲的,因為他哥已和他們家另起鍋竈單家了,這家裡的木頭他拉不拉與他哥沒有關系的。
小妹做飯,他和父親,還有小妹陪着局裡的司機魏師吃了中午飯。
他哥思想上不痛快,回家去了,沒有過來吃飯。他和他父親拿着鑰匙,開了耳房門。他和父親,他小妹和局裡的司機魏師四個人,從耳房裡擡出改好的木闆和龍骨木條,從院牆上接到巷道裡,再裝到車上。
“耀庸,好了,好了。再裝就剩下了。”他哥也不動手搬木材,在一邊心痛的對他說。他隻是不聽,和他父親和小妹一個勁的裝,當他父親和局裡司機魏師問他說夠了沒有,他反問你看夠不夠,都說差不多,他才罷手,還說剩下的還多這裡。
雙排六座車是一噸半的額定載重量,車廂很淺,隻有不到五十公分高,裝不了多少東西。這些木闆和木龍骨就裝了整整多半車,大概有兩三分木頭,他想這些木材夠他做一套簡單的家具了。
他哥送他和司機走時,對他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下蓋房子的大木全拉完了,足足有半方子。”這時心裡痛得流血,隻是吱聲不出來而亦。
“小孔,我看足有三四分木頭,夠你好好做一套家具了。”局裡司機魏師對他笑着說道。
他和局裡司機魏師把木材拉到縣食品公司大院,他進張海萍父親辦公室裡喊張海萍父親,張海萍父親叫了兩個公司在家的職工幫忙,打開東面作會議室的大禮堂,把拉來的木材全部下到了裡面。
“這些木頭有三分,還得添一點才夠。”張海萍父親對他說道。張海萍父親又到縣物資局批了指标,買了一截大木,添上,找來了個姓張的浙江木将,動工開始做家具。
張海萍的母親也從農村老家過來,每天上街,從市場上買來米面和肉菜,一天三頓做飯,伺候三四個将人,他根據張師傅的要求,隔三差五上街,買釘子,買拉手,買合頁,買沙紙,買白灰,買油漆,不到半個月時間,家具就全打出來了。
家具做的是捷克式,四方四正,家具腿腳是簡潔的羊角腿。全部做的是清水家具,本色稍帶一點淺黃,時下就興這個顔色的家具。做了一個一米八高的中衣櫃,胖墩墩的。一個高低櫃,低櫃上正好放電視。一副雙人床架子,一個床頭小櫃。一個五角櫃,可放到牆角,裡面可以放錄音機和放相機。一個梳裝台和一個寫字台。還做了六個小方凳子。
一天早上,他去找李學明站長,說他要準備結婚,請單位上給解決房子,李學明站長說盡快給他想辦法解決。沒有過幾天,李學明站長找他,交給他一把鑰匙,說房子解決了,他問在那裡,李學明站長說是咱們樓後面化驗室的房子,最西頭的兩間。那個房子裡徑深,面積大。原來是兩間套間,把牆上的套間門砌上,外面再開個門就行了。
過兩天,單位找來泥瓦工師傅,砌上了套間門,問他怎麼在前牆上開門,他說不能開在邊上一間,泥瓦工師傅就在裡面一間窗戶東面開了個門,将套間拆下的門裝上去,這樣就成了兩間的套間房子了。
房子單位上剛粉刷過不久,還新,新開的門單位找來師傅簡單也作了粉刷。他叫來張海萍姑娘看了房子,沒有說什麼不好的。
他找來掃帚和椅子,把房子裡面全部清掃了一遍,拿來辦公室的拖把,把地拖了兩遍,拖得幹幹淨淨。
第二天,他去張海萍姑娘家,張海萍姑娘父親派了食品公司的一個收購生豬的大長車,将做好的家具拉了一大車,開進他們農技中心的大院裡,單位上的幾個年輕人幫忙,一件一件擡進自己的房子裡,拉過來,扯過去,全都擺好了。
過兩天,他又和張海萍姑娘在縣城大街上的幾個賣家具的商店裡轉悠,在新華書店旁邊的一個家具商店裡,看上了一個白色紅花紋的三人沙發,彈簧和棕包的很硬綁,還買了一個配套的黃色三人長條茶幾,從食品公司借了一個人力三輪車,兩個人拉着沙發和茶幾來到房子裡。
張海萍姑娘和他要生辰八字,說是要讓風水師傅看相算命,他開玩笑說,他自己就會看的,其實他也不會算命,隻是對算命看相比較好奇,看了一些這方面的小冊子。
“我是屬兔的,你是屬龍的,俗話說‘兔兒不往龍窩裡鑽’,我們大相不合。”他笑着對張海萍姑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