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臻聽着小金傳的話，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覺。

這些話肯定不是小金編出來的，這個她可以确定。可是李元璟是什麼意思呢？怎麼聽着像是對自己頗為鐘情似的？

這委實不可能。

上輩子她跟李元璟做了二十年夫妻，對他還是有七八分了解的。這個人不壞，若沒有被過繼為帝，也就是個尋常的富貴公子哥兒，當然，也有纨绔子弟的習性。前有最早跟着他還生下了庶長子的李更衣，後有家世顯赫的張貴妃，人到中年又有什麼詩酒唱和的徐嫔、嬌俏可人的宋夫人、異域風情的明妃，他可不是個專情之人。

更不會是自己的良人。

不過他現在顯然對自己有幾分心思，這卻不是壞事，至少能幫她在宮裡站穩腳跟，少受些苦。

她現在想走的路和前世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不能用攝政王當墊腳石，若是能直接得到李元璟的寵信，對她奪取權力大有助益。

她想通了，便不在這上頭糾結，問小金道：“我若要你去打探消息，是你去，還是你們的人去？”

小金眨了眨眼睛：“大姑娘，您若是想要京城裡的消息，奴婢就可以辦到，若是要出京，奴婢會送信出去。”

“如此有信心？”崔玉臻挑了挑眉毛，看着圓臉女孩明亮的眼睛。

小金卻低頭躬身：“大姑娘，非是奴婢吹牛，隻是打探消息，奴婢有把握。若是您吩咐殺人奪物，奴婢卻不敢保證得手。”

崔玉臻都不知道自己該好氣還是好笑了，李元璟的手下怎麼跟他一樣的不着調。她闆了臉：“我又不是江洋大盜，殺人奪物作甚。說起殺人，小玉對吧，你功夫如何，師承何人？”

小玉抱拳：“回大姑娘話，奴婢的師傅是個無名之輩，不足挂齒。奴婢也不知外頭的高手功夫如何，隻是方才進府時碰到府上武教頭，奴婢隻需兩招就可以将其放倒，殺他需要三招。”

說話的工夫，她環視四周，走到了房間一角的花盆處，捏着花盆邊用力一捏。

一個成年丫鬟雙臂合抱才能搬動的厚瓷花盆應聲變成了碎片，花盆裡的泥土和綠蘿卻紋絲未動。

阿芙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吸氣的聲音有點兒大，傳進了崔玉臻的耳朵裡。

其實崔玉臻也在暗自吸氣。

倒沒想到，這輩子的李元璟居然頗有幾分腦子。他找的這些人古裡古怪，但是好像都真有那麼兩下子。

如此甚好。

她現在力量太弱了，隻有借勢。小金說的什麼“不想讓皇帝知道、皇帝就不會知道”這樣的話，她是不信的，不過目前為止，她和皇帝的利益沒有沖突，想來皇帝并不會怎樣。至于以後……她有把握拿捏住皇帝，反正除了張氏，她也不打算為難他的女人們。

本宮要安的是天下，這些都是小事，她想。

侯府的主子們即使知道小金小玉的來曆，也不會宣揚，下人們則隻知道這兩個是侯爺給大姑娘尋來的女護衛，不是尋常婢女，偶爾見了，也沒人敢造次。

虧了侯府人口簡單，如今又在孝期，家裡很是安甯。

臘月二十六，崔玉臻正和劉氏一起參詳着年夜飯的安排，畢竟今年她們家守孝，不能宴飲，可是族裡傳統是要全族賀年的，她們要斟酌着送些禮物和年菜酒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