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什麼?難道是張家的?
過了一會兒,崔玉臻才長長的歎了口氣:“這是道德的淪喪吧?又或者,是陰謀的開端?”
“到時候皇後可得保護朕。”李元璟面色凄惶,“若是女孩兒還罷了,若是男孩兒,隻怕那孩兒落地之時,就是朕的歸天之日。”
“是張家的意思,還是太後?”崔玉臻面色冷靜,毫無同情之意,“不對,是太後。”
看來張家和太後之間,果然鬧出了很大的分歧。
如此甚好。
“所以陛下之前就讓臣妾萬萬不能沾手郭氏之事?”崔玉臻明白了,“臣妾一定避開。”
她沒有說什麼“臣妾定會保護陛下”這樣的廢話。
李元璟心塞,隻丢下一句“你記着就好”,就專心吃飯,再也不多說一句了。
因為洪國師是外臣,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出入内廷,但崔玉臻畢竟是皇後,和低位的妃嫔不一樣,李元璟便帶着她一起在禦書房裡面見這個神秘的人物。
看到國師的第一眼,崔玉臻就在心中叫了聲“好”。盡管此人大概率是個細作、今天的見面也是各懷鬼胎,她也還是忍不住贊歎,這個國師倒是一副好相貌。
盡管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國師的相貌儀态卻一點兒都沒垮,微笑着站在那裡,仿佛仙人莅臨。
但是這種驚豔隻持續了一瞬間。
洪江海向二人恭敬的作揖為禮,“未能趕上陛下和娘娘的大婚,是臣之錯,還請二位恕罪。”
“都說了不必拘謹了,朕若真要治你的罪,哪裡還能等到現在?”李元璟似乎不耐煩這些假客氣,“你為何堅決要見見朕的皇後?”
這話聽着,就像在說國師對崔玉臻有所圖謀,洪江海的笑容停頓了一下才說:“臣不敢欺瞞陛下,在聽說陛下即将大婚的消息後,臣也曾起過一卦,卦象顯示娘娘乃是治世之才,故此臣十分好奇,皇後娘娘是何許人。”
這就很誅心了。
好在李元璟對妻子絕無猜忌,這輕飄飄的一擊也碎了。
崔玉臻卻是聽不得這些含含糊糊、含沙射影的話術,便有些挑釁道:“若本宮是治世之才,那麼以國師大人的卦象,陛下又是何等人?”
這個問題就不好回答了。
洪江海的臉色變了變才道:“陛下自然是一代明君了。”
崔玉臻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糊弄。
大家都在糊弄對方,就看誰的手段高。
“國師,你這次回京打算住多久?在京城中可有宅邸?可需要人手照顧?”崔玉臻坐姿筆直,語聲輕柔。
洪江海剛要回答,李元璟又開口了:“你當時為什麼要離京去‘日行一善’,京城裡就沒有這樣的機緣了嗎?”
朕就是猜疑你了,也不怕你知道。李元璟心想,崔玉臻的一些想法真的很不錯,陽謀才是最難對付的。
洪江海的臉色不太好看,不過并不慌亂,可見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陛下,皇後娘娘,臣當初離京,是先帝的意思,除了給他、給咱們大周朝祈福之外,也是暗中巡視各個州府的運作情況。”洪江海道,“如今事務完成大半,臣便回京城來複命了。”
“那麼之後,國師還要離京嗎?”也不知他是想去找哪位皇帝複命,崔玉臻隻問好回答的問題。
洪江海終于又擺出了世外高人狀:“謝娘娘動問。臣這幾年也算從不停歇,如今倒是想留下來了。”
“甚好甚好!朕才剛剛親政,那幫老臣個個都想對朕指手畫腳,往後有國師在,以國師之才,朕可就不用聽他們念叨了!”李元璟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