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們,跟好我不要掉隊哦。”
城主府内,五隻幼崽安安分分地跟在白甯杭身後開火車。
眼睛卻像新生的雛鳥,滴溜溜地直轉,好奇地打量這陌生的環境,恨不得将整個城主府裝進眼裡。
凜月和閑待春、歸山繁則在隊尾。
終于迎來所謂的驗收之日,這兩個月的努力和辛勞,将在今日接受所有人的檢驗。
繞是見多識廣、曾在帝都任職的凜月也不免緊張起來。
大人緊張,小孩們卻很是喜悅。
“哇,這就是城主府嗎?”霸天小聲感慨。
“好安靜……”
“但感覺好氣派啊。”
青牆黑瓦倒映在園生們的眼眸中,陽光落在琉璃玄瓦片上的光澤在他們眼底彙聚。
四周靜悄悄,時間仿佛在此凝結不得流轉。
所過之人皆是一副嚴肅模樣,腳步無聲不停,垂首緘默不語。
“好……沉重。”
阿巽擰着眉半天冒出這個詞。
小孩子尚未學過更多的詞彙,若是他再多學幾年,便知這種感覺用“肅穆”二字形容最為貼合。
“今日我們就是在這裡表演嗎?”
敏寶輕聲詢問身旁的閑待春。
待春微俯身,盈盈綠發垂落,他笑意溫淺:“對的。”
遊廊四通八達,周圍景色也由最初的綠茵,逐漸蛻變為花團錦簇,到最後,綠樹成蔭。
樹蔭中,一座古樸書堂坐落其中,仙鶴圖紋雕刻在門兩旁的石柱,另有麒麟石像鎮守。
朱門大開,筆直一條道直通天井最中心的高台。
這裡是中央給下派各族的教習的寝殿,專供教習們休息,彼此交流學習。
察覺到白甯杭等人的到來,如樹木靜悄悄立在天壇處的五名教習頭轉身不轉。
他們身着黑袍,身影隐匿在陰影内,唯有黑漆漆的目光亮得吓人,如飄浮在空中的魂魄般。
一言不發,唇線緊抿,吓得園生們忍不住往大人身後躲。
白甯杭帶着衆人施施然向他們行禮,禮畢,才邁入書堂。
一走近,那審視的目光更如刀子落在白甯杭身上。
有些蔑視無需用言語表達。
白甯杭坦然自若,“諸位大儒好。”
教習你望我,我看你,當作沒瞧見白甯杭。
白甯杭也不多客氣,問候完便悄然立着,不再與之攀談。
凜月亦客氣問候。
見到凜月,那些心高氣傲的教習們一改态度,端着的架子蕩然無存,恭恭敬敬地對她回禮:“許久不見凜月大儒。”
“城主還未來嗎?”
“快了,凜月大儒您來之前,差役便告知我們,城主不過一炷香就來。”
“多謝了。”凜月道謝,站在白甯杭身旁。
于是衆人一起安靜地等候城主的到來。
不時,園生們的幾句稚嫩童言,驅散了這座書堂的沉悶。
自從教習們與凜月笑着寒暄過後,看向白甯杭的眼神更加不善,多了一份責備與厭惡。
仿佛在怨恨她拐走了凜月,讓其與之同流合污。
白甯杭自然也不慣他們,攬着凜月的手臂,示威般地回敬他們。
教習們又紛紛搖頭。
就在園生們即将鬧着要玩鬧時,城主終于珊珊來遲。
今日她着莊重的坎肩花鳥幽紫官服,頭戴烏紗帽,頸帶羊脂美玉,腰佩官節。
“久等了,有事耽誤,故而才晚來。”
衆人欲行禮,被夷蘭制止。
她徑直走向園生們,摸摸他們毛茸茸的腦袋:“知道今天你們要做什麼嗎?”
多哩大着膽子回答:“知道,園長姐姐說,今天帶我們來表演。”
“表演?”
“對,表演好了,就有獎勵。”敏寶回道。
踏風也說:“而且園長還告訴我們,說不定會有人故意吓唬我們,讓我們不要理會,隻要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霸天往城主面前擠:“而且無論表演地怎麼樣,園長姐姐都說有獎勵給我們。”
夷蘭的眼神落到最右邊打着哈欠的阿巽身上。
白甯杭一掐他耳朵。
阿巽:“啊!嗯……他們說得對。”
夷蘭:“你們好好表現,就像平常一樣,無論怎樣,我也有獎勵哦。”
園生們興奮地蹦蹦跳跳。
“如此,就開始吧,由這五位教習在場中随本官一同見證。”
夷蘭拍拍手,又有四團幽火分别抱着四顆剔透的攝珠立于天台四角。
同樣持有攝珠的妖怪皆能看到這裡的場景,不少酒館賭坊都人滿為患。
城主正在天台上發表冗長的官腔講話。
園生們在做最後的準備,還有一息時間就要上場。
白甯杭蹲下身,叮囑五名園生。
“就像平時在幼稚園裡一樣,你們看,凜月教習和閑教習都在台下看着你們,不用緊張。”
敏寶用腦袋蹭蹭她的膝蓋,“緊張的是園長。”
阿巽也撇嘴道:“就是,女人你這些話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幾遍。”
白甯杭無奈扶額:“是嗎?”
但看園生未因她的緊張而緊張,反而打趣她,她也稍微放下心。
“放心吧,園長,我們也有好好練習過。”
白甯杭:“我也看到了,你們都是很勤奮刻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