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操場中央，一群學生正在玩飛盤，歡笑聲隐約傳來，更顯得這條小路的寂靜，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路景看着從小路經過的人都覺得身形很像陸淵。

他再次低下頭看着自己腳尖踩着的小石子。

“來這麼早？”

陸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路景猛地轉身，差點被自己的腳下的小石子絆到。陸淵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溫熱掌心透過薄薄的T恤傳來溫度。

“怕你等。”路景在他的攙扶下站好，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随即意識到這話聽起來有多暧昧，趕緊補充，“我是說......既然是我約的你......”

陸淵嘴角微微上揚，松開手：“我知道。”

兩人沿着小路慢慢走着，間隔着恰到好處的半米距離。路景的視線落在前方地面上，路燈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重疊在一起。

“所以，你想聊什麼？”見他一直不開口講話，陸淵先打破了沉默。

路景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他轉身面對陸淵，發現對方眼中映着路燈細碎的光，像落了星星。

“關于你說......喜歡我的事。”路景聲音有些發緊，“我想知道，是真的因為系統，還是......”

“和系統沒關系。”陸淵打斷他，語氣堅定，“它隻是個借口。”

路景感覺心髒猛地跳了一下：“那為什麼現在才......”

“怕吓到你。”陸淵向前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像現在這樣。”

路景下意識想後退，卻強忍住沒動。

他能聞到陸淵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氣，混合着些許運動後的氣息，可能是過來的時候跑起來了，味道交織在一起莫名讓人安心。

“我查了很多資料......”路景聲音越來越小，“關于......同性之間的......”

陸淵挑眉：“結論是？”

“我不知道。”路景挫敗地抓了抓頭發，“我隻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一點不太一樣。但我不确定這是因為系統，還是......”

他抓抓自己的頭發，接上了自己剛剛沒有說完的話：“還是什麼别的......”

話沒說完，陸淵的手已經輕輕碰上了他的耳垂。那觸感像被火燙到，路景整個人僵在原地。

“是被吓到了嗎？”陸淵低聲問。

路景搖頭，耳尖發燙。

陸淵看着他泛紅的耳垂說：“那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燙”他收回自己的手，眼中帶着些意味深長的笑意。

路景捂着自己的耳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他想着，誰收到這樣的挑逗，不會有反應啊！

陸淵坦然開口：“我不想逼你，你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不要因為我給你帶來一些等同付出的煩惱。”

遠處飛盤落地的歡呼聲傳來，襯得這一刻格外安靜。

路景感覺胸腔裡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融化。

“就算什麼回應都沒有也可以嗎。”他小聲問。

“可以。”陸淵不假思索的回答他。

聽到他的回答，路景沉默的點點頭，陸淵擡手在他腦袋上摸了幾下：“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我知道……”路景聲音悶悶的，“我隻是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你。”

“不着急，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回答我也沒事的。”陸淵舒展了下自己的眉毛，“我們未來的時間很長，不要拘泥現在。”

路景放松了一些，轉頭看向他。

遠處而來的風，把兩個人之間尴尬的氛圍吹散了些，路景本來别扭的情緒也像是被吹淡了。

“今天的暢談就到此為止吧。”路景開口。

陸淵不太在意的哼笑一聲：“今天就談這些嗎，不是我太想知道的東西。”

“不滿意？”路景雙手抱在胸前，斜眼看着他。

“說實話不滿意。”陸淵坦誠的開口，“我以為接下來你會答應和我在一起，當然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

“這樣也挺好的，你自己慢慢想。”

“哪有這麼快……”路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心跳的好像比平時格外快了一些。

陸淵看到他的反應，無奈又寵溺的笑笑：“談完了，現在要回去嗎？”

“再走走吧。”路景沒有回去的想法，“出都出來了，多走走。”

兩個人在安靜的小路上走着，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知不覺縮短到了三十厘米。經過一盞壞掉的路燈時，路景感覺自己的小指被輕輕勾住，隻是一瞬就松開，快得像錯覺。

“明天早餐想吃什麼？”陸淵問，語氣自然得像在讨論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