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樓上下布置的喜氣洋洋,大紅的喜字張貼在了各處,雲影自早上起來就在精心裝扮,穿着華美的婚服,精心挑選的首飾。
她等這一刻很多年了。
“少主那邊怎麼樣”?
“聖女”,婢女小心翼翼,“少主不讓人留下服侍,說是要自己來”。
“也好”,雲影道,“婚服都送過去了吧”。
“聖女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
雲影先出來招待賓客,雖所來外人不多,主要都是雲家本家,但該有的禮數不能廢,隻是在招待賓客時候雲影心中自那時去雲荼房中沒見到人開始就一直忐忑不安。
等到大婚儀式正式開始時,雲荼還是一直遲遲未見蹤影。
一直到請新郎官的話喊至第五遍時,雲荼才姗姗來遲,隻是方出現在衆人視野,就惹得一陣議論。
“少主,你什麼意思”?
“這也太不吉利了”。
“怎麼回事”?
衆人疑惑之下,雲影瞬間黑了臉,隻見雲荼确實來了,但卻是一襲喪葬白衣的模樣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少主莫不是高興糊塗了,連喜服都忘了穿,底下人是怎麼服侍的”!雲九問笑着打着圓場,“來人,請少主回房着喜服”。
“不必了”。
“雲荼,你非要在我們大喜之日給大家添堵嗎?大紅的喜字挂在這裡,我是你的妻子,在座各位”
“妻子”?雲荼打斷了雲影,冷冷的看了衆人一眼,“我的妻子,不是多年前就已經被你們丢在墓中生死不知了嗎?”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雲影靠近雲荼,附耳道,“你别忘了,今日是你最後一次解毒的時間,隻要你肯配合,從此之後就再也不用受制于血毒,你從此就自由了。我也保證,婚後必然一意對你,絕無二心”。
“我已有發妻,又談什麼今日大喜”!
“即便是死”?
“即便是死”!
雲影聞言突然癡癫的笑了起來。
她原以為隻要有血毒的控制,雲荼必然不會不顧生死,沒有人會主動求死的,人的本能反應和渴望必然是活着。
“你就這麼厭惡我嗎?雲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樓主在世時說過長大了要把我許配給你,你當時不是沒有反對嗎?為什麼後來有了一個洛溫顔,就什麼都變了。我對你千好萬好,都敵不過她的一颦一笑嗎?我一個活生生的人,這麼多年了對你掏心掏肺,都敵不過一個死人嗎”?
雲影撕心裂肺一般質問雲荼,步搖都在震顫,“她洛溫顔都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一個死了這麼多年的人有什麼好讓你念念不忘的,我還比不過一個死人嗎,我哪裡比不過一個死人,她能給你的我什麼給不了你”!
雲荼一把掐住雲影的脖子,一紅一白的對比強烈到刺眼,洛溫顔是他的逆鱗,而雲影将洛溫顔當年的生機親手掐斷了。
“這就、這就動怒了嗎”?雲影被掐的面色漲紅,卻還是在笑,“她現在早就成了一副骷髅,一堆爛泥,爛在了不見天日的無盡深淵,蟲啃蟻噬,棺椁不還是你親自選的嗎,不是你親手把她放進去的嗎,你忘了嗎”!
雲荼一把将雲影甩了出去,撞落了一個大紅的喜字,雲九問及時接住了自己的女兒。
“少主,雲家百年基業怎能毀于一個女人,小影的做法即便再有不妥,但也是為了大業,也是因為對少主的愛慕。少主難道要為了一個死人寒了雲家樓上下的心嗎”!
“雲家樓上下”?雲荼白了雲九問一眼,“不早在我昏迷的時候就是你們父女兩個的天下了嗎”?
雲荼冷哼一聲,一字一句,“殺妻之仇不共戴天,我自清醒後處處受限,你們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我不殺人,是因為雲家百年糾葛,這是最後的情分,也是最後的機會”,說罷,轉身就準備離開。
“雲荼”!雲影甩開雲九問,揚了揚手中的解藥,“你現在要是走出這道門,今日之後必然毒發身亡,你真的就甯死也不肯跟我成親嗎,我就這麼讓你厭惡嗎”!
“是”!
雲荼沒有回頭,用内力将高高挂起的礙眼的紅燈籠盡數撕碎,碎裂的紅色散落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雲影近乎癫狂的笑聲。
“死人就這麼讓你銘記是嗎,死人就這麼讓你難忘是嗎?是不是隻有死人才是赢家、死人才是永恒”,雲影将其中一枚解藥抛出,隔空用内力直接擊碎了。
雲九問吓了一跳,“小影,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