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甯的學生時期是連她自己都不願提及的回憶,一切的罪魁禍首的都在于那個女人被分手後近乎瘋狂的報複與羞辱。
如果說沒愛呢?齊甯想,她們确實曾經真真實實地愛過吧?至少齊甯在沒發現她同時包養了五個女人之前。
“阿琳,你今晚怎麼還不來陪我,我們已經有兩個星期沒見了。”齊甯那時還留着長發也沒染,相貌雖不是特别出衆,勝在幹淨青澀。
此時凱瑟琳剛結束一場激烈的“戰鬥”,讓一旁的女人點了根煙遞給自己,瞥了眼女人渾身的吻痕:“我在舊金山這邊的活動還有一個星期,弄完就回去陪你。”
“我知道啦阿琳,那你忙完回來哦,我可以去機場接你。”齊甯有些羞澀地回答,不自覺擺弄着陽台上她為凱瑟琳親手種的花。
凱瑟琳挑眉吐了口煙向一旁的女人,女人被嗆得捂臉小聲咳嗽,極其張揚的臉上露出一絲諷刺來:“好,等我回去——立馬吃了你。”
齊甯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紅色,結結巴巴道:“好啦好啦,不打擾你忙,先挂了。”
“等等,甯。你貌似忘了些什麼。”凱瑟琳玩味地笑着掐滅煙頭。
“哎呀,你真是的,幸好在宿舍……親親。”齊甯對着空氣親了一口後匆忙挂斷電話,狂跳的心髒和屏幕一樣滾燙,但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她最後一次沉浸在凱瑟琳制造的美好泡沫中,但泡沫終歸會破,隻是超乎了齊甯的想象。
離學校不遠的咖啡館,女人不緊不慢地抿着咖啡,桌旁的電腦上明晃晃的放着一個文件夾,似乎在等人打開。
“您好,請問是您找我嗎?”齊甯身着工作服,手上還挂着水珠。
她剛剛在後廚刷杯子,被同事叫到餐廳來一臉懵,看到女人這一身打扮猶豫了下走過來。
女人放下咖啡杯,上面的拉花已經扭曲變形,辨認不出最初的模樣。“你是齊甯吧?我來找你是想讓你知道關于凱瑟琳的事情。”
“凱瑟琳是我女朋友,請問您……是哪位?”齊甯凝視對方目光,似乎想找出來些什麼。
“女朋友?哦——那你和我可真是同病相憐,我之前…也算是凱瑟琳的女朋友吧?不,她沒有女朋友。又或者說,她隻有炮友。”女人一字一句地道,手上的咖啡勺攪動地越來越快,拉花完全被攪散,與底層的苦咖啡融為一體。
“什麼意思……”齊甯在心底反複斟酌對方的話,呼吸變得凝重起來。
女人沒有立刻回應齊甯的問題,将咖啡一飲而盡後把電腦轉向齊甯面前,打開了文件。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迅速湧上齊甯的心頭,傳遍身體各個角落,呼吸開始變得更加痛苦,每一口空氣仿佛帶刺,刺入胸口化為利刃再割開心髒。她渾身顫抖着翻閱照片與視頻,每一張照片都有凱瑟琳,隻是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她多麼希望她的愛人是被污蔑造假的,可熟悉的臉龐和聲音卻告訴她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實。
當齊甯反應過來時,臉上早已挂滿淚水。
女人貌似早已猜到她的反應,碧藍的眼眸中隐隐有着一絲心痛,将包裡的衛生紙遞給眼前的小女孩。
眼淚迅速浸濕紙張,巨大的痛苦讓大腦暫時停止運轉,隻剩無盡的絕望盤旋。
女人看了眼手表,從包裡拿出一個u盤放到桌子上:“你的痛苦我也經曆過,這是拷貝過的u盤,希望你能認清她的真面目。你的事情我打聽過,能考上南加州不容易,不要覆滅了你的才華。”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我隻是不希望,眼睜睜看着又一個我掉進同樣的陷阱裡。”女人帶上墨鏡拍了拍齊甯已經僵硬的肩膀,揚長而去。
明明已是落日時分,齊甯卻睜不開眼看天光,眼前隻有模糊朦胧的色塊。她已經記不清是怎麼把u盤帶回去了,記不清怎麼把照片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隻記得,那一天的火燒雲額外刺眼。